张世宗渐渐点了点头,韩香主与华姑俄然伸手将身上长袍撤掉,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世人面前,本来里头竟是一丝不挂。插手集会的多是弱冠高低的年青人,看到一对青年男女当众赤裸,却无一人暴露惊诧羞赧的神情。娄之英看到此处,一颗心几近提到嗓子眼上,悄悄大喊不妙,却听张世宗口诵咒语,念念有词,韩香主与华姑嘴角上扬,一语不发,竟联袂纵身跳入了沸腾的镬中!
段三娘大喜,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刘堂主道:“你先且退下,等大伙饮完了汤水,行了法事再说。”
雾气当中有两人缓缓走到镬前,娄之英细心观瞧,本来恰是刚才与汤兆图扳谈过的韩香主和华姑,不知二人何时绕到了小丘以后,只见两人都换了衣裳,各身披一件油绿绿的广大长袍,两人联袂走到镬前站定,韩香主脸含笑意,华姑则面无神采,但眉宇间却也透着一股欣喜之感,娄之英越看越是心烦,只觉诡异悚然至极。
孙小葛微微嘲笑,举起右拳朝一名大汉打去,大汉急挥短棍斩他右臂,哪知这一下倒是虚招,孙小葛胳臂一弯,这一拳却击中身后大汉的鼻梁,顿时将他打的鲜血直流。
那女子道:“我叫段三娘。”
张世宗咳嗽了一声,又道:“这第三件事,乃是本尊得知,我们菠莲宗出了一个大大的特工,他潜入本宗,和逼迫良民的朝廷做一起,此人便在本日插手集会的人中,今晚本尊便要将他揪出,给王佛一个交代!”这回坪上变得鸦雀无声,众教徒你瞧着我,我瞧着你,心下都有惴惴之感。娄之英一颗心也扑腾腾乱跳,暗道:“莫不是汤兄的身份已被发觉?”斜眼去看汤兆图,见他神情自如,竟毫不为意。
这时第一排的六名教众已接过海碗,将汤水一饮而尽,此中有一人本有踌躇之色,见其他火伴都痛快喝下,也哆颤抖嗦把碗凑在嘴边,闭着双眼将汤水倒入口中。六人喝完,将海碗还给轿夫,各自退下小丘,那些轿夫重又装满汤水,等着第二排教徒上来取用。
那镬中的汤水在旺火的烘烧下重又翻滚沸腾起来,六名大汉从轿中取出六只大海碗,面向世人站成一排,另有一人用长勺从镬中舀出汤水,分装在六人碗中,张世宗大声道:“今有教徒韩向春、华姑,被王佛选为圣子圣女,现已得道飞升,他们的肉身,已化为了灵肉,众教友饮其汤水,便可神台腐败,更加佛缘!”三位堂主批示教众顺次列队,六人一排,筹办分食汤水。
娄之英只觉一道电闪从面前划过,脑中嗡嗡作响,以极大的毅力禁止,才让本身没有喊出声来,扭头去看虞可娉,见她紧闭双眼,神采煞白,自也难受至极。娄之英擦了擦额头,本来不觉间早已浑身是汗,他看向汤兆图,见他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镬,只道他也吓得傻了,低声道:“这……怎能、怎能……如此……”想到此处身周都是波莲宗教徒,前面却强忍住不说。
汤兆图在两人身侧模糊听到对话,也偏过甚来低声道:“娄大哥,我口袋中有一枚火药,唤作雾轰隆,着地即炸,当时漫天烟雾,要走脱也轻易些。待会若见势不妙,便可将它扔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说着摸出一只口袋,悄悄递与娄之英手中,又道:“我武功寒微,若真拼斗起来,只怕腾不脱手来使这家伙,不如交由娄大哥掌管,到时候见机行事。”娄之英见人多眼杂,也反面他过量纠结,仓促放入本身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