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离转过身,便看到在营帐外数处火把晖映之下,三人三骑正缓缓巡查而来。而当中最显眼者,便是身披乌黑披风,骑于白马之上的许逸然。
那黑衣人脸上的蒙面黑布已被扯了下来。听到问话,他脸上肌肉抖了抖,却没有说话。
苏白离感受身后有异,惑然回顾之时,只见十数黑影竟无声无息地飞至身边。刀剑之声刹时在耳边响起。
“多谢这位将军提示,请将军代为转告我对晋王的谢意!”苏白离说着,向远处的许逸然望去。
即便现在身处这广漠六合当中,她还是要坐着那马车,回到孤单深宫中去……
“等等……”那黑衣人大喊一声,浑身随之颤抖不止。
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一旦有了生的迷恋与死的惊骇,也会变得怯懦非常吧?苏白离暗想。
他仍然望着她地点的方向。她想,他此时的眸光定然是冷酷的,就如彼时他瞥见她时,老是那副事不关己、毫不在乎的神情。
夜幕下,他红色的披风被冬夜北风吹得漫卷飞扬。而银色抹额上镶嵌的深蓝宝石,则收回魅惑绚美的荧荧蓝光,虽有必然间隔,仍让人看得逼真。
在她还没明白过来是如何回事之际,小山岗下那名将军已惊呼一声:“娘娘,谨慎!”随即拔剑从马鞍上飞身冲了过来。
“苏朱紫没事吧?”
这些,都是苏白离入宫后从春桃与秋杏口中渐渐听到的。
她俄然认识到两人的目光竟是如许近,而他竟然还没松开她的腰肢,不由想摆脱开来:“请晋王罢休!”
“不说,是吗?不说朕也晓得,是北齐少帝高翎派你们前来刺探动静?”许攸之的声音不高,倒是字字清楚,声声入耳,霸气实足,“来人,他既不肯说,便先将他的舌头割下来,让他到阎王爷那也不必说了!”
瞥见苏白离,三骑皆停了下来。
许攸之固然年青,因为雨露均沾,从不专宠,五年来后宫妃子倒是不时有喜。只可惜,他本该有两位皇子,却均未能存活下来……
两人抬首望去,只见在御林军马队保护之下,一身玄色劲装的许攸之正策马飞奔而来。
乃至,对那高高在上的帝皇许攸之,她也生出了一丝怜悯。他的孩子,虽生而贵为皇子公主,要想平安然安地出世乃至长大成人,却实在不易……
虎帐四周的侍卫明显发明了此处的打斗,一时,“有刺客”的呼喊与“咚咚”的伐鼓声齐响。
“呵!”许逸然晒笑一声,悄悄放开了她,“苏朱紫无碍便好!”
耳边刀剑入肉与惨叫之声不断。终究,苏白离壮着胆量展开双眸,只见面前剑光狼籍,血肉横飞,数个黑影纷繁倒伏在地上。
“追!”两名将士互换了一下眼色,便带着赶过来的御林军兵士一起追杀而去。
“高翎派你们来做甚么?”许攸之又问,“说了,朕可免你一死!”
黯然一笑,她想,那夜的他还是那些话语,定然是虚幻的。那统统,不过是她思恋他过分而至的梦中虚景幻语……
她救了他一次,现在他也救了她一次,那么他们再也没有干系了?
许逸然与那两名御林军将士明显技艺极好,几近是一剑一个地将那些蒙面黑衣人一一击倒。仍在顽抗的数名黑衣情面知不妙,纷繁当即虚晃一刀回身逃脱。
苏白离听闻,当初江皇后难产而死,诞下的死胎也是一个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