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川陕,”张德远改正道。“官家最忌讳文臣领军务,我此时若求陕西,官家必定不准……但我本是蜀人,自求往蜀地安抚,仿效赵鼎安身淮南支撑张伯英(张俊)普通安身川蜀援助关中,官家倒是无话可说的。”
刘子羽情知对方去意已决,便也不想多言,便直接举杯对饮,以尽朋友之态。
刘子羽本欲说一句,既然晓得官家怀旧,这些人如何能与当日帷帐脱衣的胡明仲相提并论?但事关御史中丞这类大位,他身为御前近臣,反而不想多言了。
“彦修忘了我的志向吗?”张德远再度饮下一杯,复又连连摆手。“我是川人,那日颍水畔官家说出让我们做武侯的话语后,我便发愤此生要做诸葛武侯的!国度沦丧,别人都在为国效力,我如何能在此空置?”
“我们接着说。”张浚持续自斟自饮,一杯饮尽,而火线才扳手言道。“小林学士城府深,根底厚,常日不做言语,却频频能为大事……”
“我想主动弃职,学赵元镇(赵鼎)那般外出经略一方。”张浚干脆答道。
刘子羽如有所思,稍作说话:“实在,官家怀旧也是平常,林学士不止是迩来功绩明显,之前也是八公山上的近臣……德远,官家落井忘了旧事是不错,但落井以后的磨难之臣,倒是没一个健忘的。”
“然后待关中出了横豪人物,便做你的张伯英?”刘彦修如有所思。“事理是通的,但还是有几个疑问之处……官家让你看照韩世忠,你走后,谁来应韩世忠?”
刘子羽还好,张浚却本能认识到这官家又要作妖……因为明日就要大范围殿试授官了,这是一等一的大事,所谓正在吃劲的关头时候,如何本日要调集要员来这里接待苏轼孙子?
“你是说你被胡明仲架住了?”刘子羽这才微微动容。“如此,为何不堂而皇之压一压?你自是中丞,他自是部属,又是你友情上的后辈,名正而言顺……”
就如许,二人可贵求闲,从上午一向喝到日头偏西,才一起醉醺醺归去,直接在张浚舍内歇下……但是,尚未睡得半晌,酒也未醒尽,便俄然有内侍来此传诏,说是官家有约,要两位尽快便衣出城一会。
“德远,彦修,你二人真真过分,明知本日气候明丽,河边景胜,却只本身喝酒取乐,不像朕可贵出来一趟,还想着你们!”
“两位相公妙手腕,这是想明白了官家心机,专门用了胡明仲这个精美人选。”刘子羽沉默好久,方才一声感喟。“但忍一忍又何妨?别人巴不得被架在御史中丞这个位置上的。”
“我还没胡涂到让李光来做,但让我保举胡明仲,我心又不能平。”张浚点头不止。“监察御史贺铸,中书舍人范宗尹,礼部尚书朱胜非,工部尚书叶梦得,翰林学士李若朴……这些都是一时之选,官家若问我,我就尽管荐上去,任官家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