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民气中悔怨万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该同意了镇北侯的要求,皋牢住了宁景兰,现在也能往牢房里去看望丈夫儿子,好歹密查动静不愁没门路。
“媳妇不敢。”魏氏低了头,又劝她几句,内心到底含了怨气。
丈夫那边的东西,恐怕早被那些狐狸精以及她们所生的庶后代朋分了,那里有她与宽哥儿的份。
几位言官相互对视一眼,倒真学会了谨言慎行,故意想要在齐帝面前告状,倾诉一下他们在虎帐里所受的“非人报酬”,但是想到夏景行也与营中将士同甘共苦,日日勤练不辍,没准被齐帝以为他们吃不得苦,平生只好吃苦,只能暗压下心中不平,还要在大过节的应景夸几句“大将军治军有方”之语。
宴饮结束,才到了宫门口,夏景行便拦住了几位言官:“营里将士们还等着诸位大人归去一起过年,我们走吧?”
燕王妃便知皇后话中之意,还是因为崔连浩的案子,恐怕缠累了东宫。
此事倒是二皇子乐见其成,巴不得太子栽个大跟头,失了君父信赖,到时候他恰好可收渔翁之利。
悄悄巧巧,就将崔夫人打收回来了。
她故意去求东宫,可惜太子妃的宴会并未请她,又出去了几趟往熟悉的人家里跑,央了别人往东宫递帖子求见太子妃,都未获得太子妃请见,这时候才想起宁景兰来。
几位言官本来还想着,宫中夜宴结束,倒好趁此良机往家里走一趟,在家里享用享用温香玉软,与家人过个团聚年,哪晓得才出了宫门口就被拦住了。
宁景兰的好处在洛阳城仿佛显不大出来,但到了长安城,仰仗着她娘家的身份,宫中除夕年宴,以及太子妃宫里的宴会,都能进得去。乃至晋王也能替崔连浩说得上话。
案子还未开审,已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如果不是毫无体例,崔夫人也不会厚着脸皮求到镇北侯府上来。
崔夫人原是心中烦乱无处宣泄,举家团聚之际急怒之下口不择言,骂出口就有些悔怨这话说的重了,见得大儿媳妇也哭了,到底内心又回转了过来,拉了她的手道:“我是内心焦急,你别怨娘。”
奶嬷嬷心细,晓得她未进食,叮咛丫环将宽哥儿吃剩的菜端了过来,魏氏就着儿子的剩菜狠扒了两碗米饭,才感觉活了过来。
她在长安城求了一圈,从年前求到了年后,好话说了几十筐,连崔连浩的面儿都未见,家中下人倒被抓出来很多,都是跟着崔连浩在内里做过隐蔽事情的,眼瞧着崔连浩此次栽的完整,宗子又在外埠任职,未得诏令不得擅回,魏氏在婆母面前是个面团普通的人物,连个筹议的人都没有,崔夫人急的直如热灶上的蚂蚁普通团团乱转。
人到了绝境,总能生出别样的勇气,比起大厦将倾,自负又算得了甚么。
几人差点气个倒仰!
此中一名言官苦口婆心的劝夏景行:“大将军也辛苦了一阵子,不如回家陪陪家人吧。”
宫中除夕夜宴,燕王妃带着世子跟小郡主往宫里去,皇后还提点燕王妃:“你夫君与太子自来兄弟情深,相互搀扶,才走到了明天,本宫只盼着今后他们兄弟仍旧能够敦睦相处下去,才好呢。”
崔夫人再往人家送帖子相约,却总被婉拒,不是病着就是有事不得闲,礼品流水一样送出去,倒有一多数儿都给原样退回,只少数人家回送了代价相称的礼品返来,再无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