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鍪的快马探报迟了一日,等衡州讯息传来时,韩侂胄部下的大管家已经在临安城外奥妙会晤了死里逃生的侯通海。
赵与愿笑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赵大人还好端端地在房里,你眼睛瞎了么?”
赵柬也走了过来,说道:“小王爷,这个驿守看来倒是与贼人一起的,不必与他多说,先制伏这些人,再问一个供词便了。”
三头蛟见到他的目光,只觉身上凉嗖嗖的,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这时忽见院子里火光明灭,跟着有人大呼:“莫走了殛毙赵大人的强徒!都给我拿下了!”随即只听刀枪碰撞,人声鼓噪,本来是驿站里的兵丁被轰动了。
侯通海献上两个血肉恍惚的首级,再胡吹海编一气,道是别的两个兄弟等不及都去清闲欢愉了,只派他来交割。等骗过大管家以后,侯通海连夜过淮向北而去。而后他在黄河岸边杀人放火,倒也过了十来年太常日子。本来侯通海盘算主张,这辈子是再不过江东的了,岂知人缘际会,世事无常,终究又在十年后与赵与愿相逢。这是后话不提。
赵与愿笑道:“侯大爷,哪咤的画像我也见很多了,仿佛不是您老这副尊容啊!看来不把这个最大的头砍掉,三坛海会大神毕竟是不会现身了。柬之啊,你想不想看哪咤?”
赵与愿理也没理,迈步跨过门前别的两名亲随的尸身进了里屋,却见侯通海两小我齐向赵汝愚砍杀,赵汝愚被迫起家挡架。大叔的太祖长拳练得虽精,倒是养尊处优多年,也少了江湖上搏杀的经历,在这二人的连环邀击之下左支右绌,不数合间即险象环生。
钱鍪心中悄悄计算,那赵汝愚一行人中只走脱了丫环一人,想必是被惧罪叛逃的驿守诱骗了去。逃了也好,免得我再操心摆布你。如此一来,韩大人交代下来的事总算是美满告终。
赵与愿向驿守道:“恭喜大人能够加官晋爵了。本日这一场变乱报上朝廷,韩少傅那边定可给大人家里讨个荫封下来。”向赵柬一挥手,赵柬手绰钢刀举步上前。
赵与愿担忧大叔一个闪失受了伤害,此时再不脱手更待何时?当下挽起袖子跳到床前,先护住了赵大婶,随即向前一指:“赵柬,快去救济丞相大人!”
赵与愿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走到窗边向外叫道:“赵大人还没死,快出去拿住刺客!”
半夜一场大火,烧得衡州驿站片瓦不留,火光在半里地外仍然看得清楚。
赵柬听他这话说得上道,心中触及成州之念,踌躇一下看了看赵与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