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儿呆呆地出了会儿神，说道：“如果爹能让我去就好了……昨儿个跟娘去集上，他们城里阿谁甚么‘成州一小’的娃子也来集上演大戏，真是都雅！唉……”
张小虎高举合约，边跑边喊道：“成州官府文书在此！我们是成州良民，不得动粗！”
城南二百里地摆布的小余村，内里住着一户小小人家，连家主张大节在内不过五人罢了，可用劳力也仅三人，本年却向成州官府租种了六十亩地。
小妞儿不吭声了，眼中泪光一闪躺在炕上。张小虎在炕角拣起衣裳穿上，正要跳下炕去，却听小妞儿冒出来一句：“他们演大戏就是要招内里的娃子！”
张小虎一撇嘴，道：“谁奇怪读书？我再长大两岁，就要像大哥一样，去饶风岭参军！当今成州兵一入行伍便是‘功效’阶层，却不必黥字，粮饷高不说，虎帐里也教识字，还是不要钱的！”
张小虎扭头看了看，见小妞一脸的希冀，眼中暴露极度巴望的神情，因而垂怜地拍了拍mm的脸，说道：“小妞儿，快别想那些了。你没听大哥说么？在一小读书的娃子都是城北‘器技库’家里的，平凡人家的娃子哪有机遇出来？器技库那些人最早跟着兴大爷过来，暮年间没少跟着兴大爷刻苦，兴大爷办这个书院就是为了夸奖他们的，别的处所哪有工匠家的娃子进书院的？我们又哪有这个福分！”
张小虎早上起来没见到爹，只要娘在灶下繁忙，问了一声才知爹是去渠岸上了。他迷含混糊地闭上眼，又赖了一会床，直到娘连声喊他起来，这才捅了捅睡在身边的小妹，说道：“小妞儿，快起来，娘要活力了！”
成州与沔州本来就比邻而居，汗青上又属沔州统领，故此两州相邻的很多处所也说不上应当由谁来征税，成州官府税少，因而很多两州交界之处的庄户便自称是成州人。之前沔州官府碍于燕王府的颜面，对这类事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归正也征不来多少，又何必为了官家伤了自家？现在成州空中渐有活力，征税这件事才变得有些兴趣起来。
去冬以来，成州雪少雨稀，本来又是一个大旱之年，但成州官府已在客岁修成一道引沟渠，恰好离张大节的庄稼地不远，这不由得张大节不动心，正筹算咬咬牙豁出去上一年的收成不要，请催税甲头来家里吃顿饭，趁便探听一下这个取船脚究竟所需多少，没想到新年刚过，官府便派人下来筛锣布告，不但取船脚一文不收，官府还将在渠边修建一个大型水车，任凭农夫自行取水，而农夫只需承担水车的维修用度便可。
八岁的小妞儿却比他二哥醒得早，躺在炕上想着苦衷，一听二哥叫他，翻身爬起来，趴在小虎耳边轻声问道：“二哥，你说本年如果收成好的话，爹会不会送你去城里读书？”
张小虎分开家后一起飞奔。他们这个村庄独一十几户人家，不大会儿工夫就出村，站在地头一望，自家地里没有爹的身影，张小虎回身又往渠岸上跑。还没到渠上，远远就瞥见有十几小我围住爹站在岸边，指手划脚的不知在说些甚么。
吃晨饭的时候张大节也没返来，张大娘有些担忧，随即一想，丈夫种地的心重，怕是等不及返来用饭就直接下地了，因而叫张小虎吃过饭不忙放羊，先去给爹送饭。哪知小妞儿俄然想起来，明天在集上听人提及，比来南边沔州的官老爷派了很多差役到这边来催税，如若不缴就抓人，西边和东边好几户人家都被抓了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