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姜姑姑便到了,她身着低等宫女的服饰,似有几分局促,走到宫门口时还停下来整了整褶皱的衣衿,深吸一口气,才走进碧霄宫。
“起来发言。”还是是淡淡的口气,楚遥待清欢向来亲厚,不喜好她动不动就下跪。
姜姑姑在宫里十余载,入宫前也是官家女子,只可惜如薛贵嫔如许位卑却生下皇子的就她一人,多数家世浅显的官家女子入宫选秀,多是为奴为婢,到了二十五岁才气被放出宫外。运气好一点的得了主子信赖,为其选一门好些的婚事或是添些嫁奁,而像姜姑姑如许犯了事被贬被罚的,便只能在宫里的角落里老死也无人看管。
“刚过中午,公主可贵睡得沉,奴婢便派了人回了皇后娘娘,娘娘说让公主好好歇息。”清欢将床幔撩起系好,上前服侍公主洗漱,瞧着她仍然恹恹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奴婢正揣摩着如果公主再不醒,奴婢就要出去唤了,好歹也要吃些东西再睡。”
清欢扶着楚遥坐到桌边,宫女们便将午膳送了出去,香气扑鼻的红白鸭子南鲜粥,配了珐琅银碟小菜。
见楚遥挑起了话头,清欢握了握拳头,跪到了地上:“奴婢想求公主一个恩情。”
“清欢……”过了中午,内殿终究有了动静,声音很轻,守在门外的清欢闻声了,只见她朝着另一边的宫女打了个手势,让她们筹办传膳,便排闼出来了。
提及一年前的事,姜姑姑也实在冤枉得紧,楚遥受了薛氏的调拨向丽妃呛声,姜姑姑好言相劝,倒是正撞被骗口,惹得楚遥腻烦,将人杖打了一番贬去了辛者库,却不知这恰好是中了薛氏一箭双雕的战略。
楚遥这一觉睡得深沉,足足睡到了日上三竿,清欢在门外盘桓了好几趟,想着公主在外没好好睡过,便叮咛了宫人们不要靠近内殿,让主子好好歇息。
“有事?”楚遥迷惑地偏头,可贵看到清欢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夙来清寡,说话一针见血,极少会有这般模样。
“公主想吃鲶鱼冰窝粥,奴婢立即去让姜姑姑筹办。”清欢眼中划过欣喜,公主如许说,便是情愿成全姑姑的意义了吧。
“也不急于一时,先派人请姜姑姑过来一趟,本宫有话要问。”楚遥站起家,坐到软榻上,拿起昨夜看了一半的书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