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调剂了一下姿式,揽过了本王的腰身,好久的沉默以后,低声喃喃道:“朕已经落空了太多了,唯独,不能再落空你了。”
心无城府,天真烂漫。
苏蓉谨慎地候在一旁,跟着本王进了屋,手脚敏捷地清算了燕玖弄乱的床铺,又把桌子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归了类,躬身道:“主子一起也辛苦了,不如主子安排人烧个水,给您泡个澡,解解乏,然后睡上一觉?”
等着展开眼的时候,只见燕玖正站在本王的床边,约莫是方才进门,身子上还带着一股子寒气。
我不晓得他所谓的落空是甚么,可他既然不想说,我便没有诘问。这人间大凡能做到这个位置的,总会有那么一些压在心底不能告人的奥妙。
以燕玖曾经那种没心没肺,好吃懒做的脾气,本该做个闲王,混吃等死才是。可厥后不知产生了甚么,他俄然脾气大变,诡计阳谋,明着暗着,把几个哥哥全数弄死了。
本王躺在了榻上,困意立马袭了上来。也不知是身子累,还是心累,合上眼,便立马睡着了。
而正月里未出,年味还没有散去。本王回到府上,只见四周张灯结彩,御笔亲书的春联,贴满了府上每一扇门。
“是皇上。”本王说着,取下了那雪人的鼻子,道:“敢拿本王的红玉做鼻子的,也没有别人了。”
“没事,”他反握住本王的手,道:“归正闲着也是闲着,朕就过来看看,皇叔你返来了没有。”
苏蓉:……
燕玖以锐不成当之势,敏捷地登上了皇位,明显踩着满地的骸骨,却笑出了一派斑斓国土。
“没事,你返来了就好。”他笑了笑,坐到了本王的身边,将头靠在我的肩上,道:“我每天寝不安席,夜不能寐,最怕的,就是你分开我。”
本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会的。”
“那主子先安息吧,半个时候以后,主子过来喊您。”苏蓉说着,退出了卧房。
本王便度量着那两截断木,坐上了马车。
燕玖曾经来过,可他没有见着我。
“哦,是皇上啊……”苏蓉吞了口唾沫,道:“实在细心一看,这雪人还挺敬爱的。”
一起冒着风雪,日夜兼程,赶回都城的时候,已是正月初七。
本王从速坐起家,拉过了他冰冷的手掌,放进了被子里,道:“大寒天的,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如何到处乱跑,万一染上风寒,把体内的旧疾引出来——”
本王笑了笑,“这一次,别再拿着我的银子打赏下人了。”
本王没法带回他的尸身,便只能为他修一座衣冠冢,把他最保重的玉佩和瑶琴放进了墓穴里,外头立了一块碑,遵循他的心愿,题上了几个子——亡夫姚书云之墓。
仿佛在我的面前,他永久都不是阿谁叱咤风云,掌管乾坤的帝王。
燕玖愣了一下,缩成一团,小声嘀咕道:“已经打赏完了。”
说好了要返来陪燕玖一起过年的,毕竟是食言了。
以及秘而不宣的,他杀了他的父皇。
本王拿脸蹭了蹭他的额头,道:“欠你的一顿年夜饭,今儿早晨补上吧。”
比如说众所周知的,他杀了他的几位哥哥。
我本想将瑶琴作为姚书云的遗物,带回都城的。
本王瞥了她一眼,“皇上不在,你就不必拍马屁了。”
或许,是为了完成姚书云生前最后一个夙愿,为他立一块碑,给他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