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最背面的我,同容忌十指相扣,亦朝着渐趋暗淡的红日奔去。
我回顾望着面色惨白的容忌,亦回握住他冰冷的手,“乖,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彼时,雨止风歇,蔽日乌云四散,瑰丽的祥云于天涯乍现,大有向好之势。
六界,时隔百年,我们终究得以完身归去。
天后临了前,亦说过虚无界大陆正如其名,缥缈虚无。遗憾的是,她并未说完,就已经一命呜呼。
他一个闪身将我揽入怀中,并顺势调转了我与他的方位。
“无碍。”
梦境转换之间,我一向在思忖着当如何面对华清。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紧紧盯着被楚荷搀扶而来的叶修,委实不大信赖几近成为废人的叶修,身上竟然还保存着虚无界的气运。
“了尘道长,你看,我合适么?”
于池沼上空低飞而过,终究窥见华清的身影。
他身着玄色龙纹锦袍,头顶红缨金冠,背手负立,站于烽火台上傲视着满目疮痍的虚无界大陆。
“莫要再负隅顽抗。本座冬眠好久,就连做梦,都在等候着这一天的到来。”叶修说话间,微微分叉的黑舌已然切近我的脸颊。
怪不得封於死前看到呱唧顶上冒出的善缘,默念了一句,“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成想,一向被锁于招摇山上的天弋,竟在现在为我挡下了足以焚天灭地的一掌。
我的环境比他好不了多少,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当中,就怕再度同他分离。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四海八荒当中皆是此起彼伏的应援声。
幸亏,这一回,百姓百姓并未让我绝望。
他双手做鹰爪状,将泛着紫光,同浑厚善缘融为一团的幽冥魔气一道,朝着我心口处袭来。
闻言,我亦取出了袖中的竹蕖紫蔽扇,终究悟得扇中禅机。
“差点儿,我觉得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我埋在他怀中嚎啕大哭,将近年来所受的委曲尽数宣泄。
我为免节外生枝,吃紧捏碎了梦境,从华清高出数十万年的梦境中闪身而退。
但我千万没推测,长久的安宁过后,虚无界大陆将迎来不成逆转的大难。
出乎料想的是,这片大陆上的烽火硝烟,并没有因为华清的死而停歇。
“红日开了!”
我将他的心机看得透透的,打动之余,内心眼里乃至于今后的朝朝暮暮,都只能是他。
惊惧之余,我已退至太极八卦盘边沿处,避无可避。
“贫僧说过,即便要死,贫僧也会死在你的前头,替你挡尽伤害。女施主,贫僧可否以死换得你的长生不忘?”
“笨伯。同你说了,只是小伤,哭甚么?”容忌原想拭去我脸上的泪痕,却发明他的双手尽是血污,遂松了手,以他凉凉的唇拭净我花猫一样的脸。
阵法得解,第九关古疆场就此幻灭。
“冷夜?!”
祁汜惶恐失措地朝我飞奔而来,因为惧意,声色大变。
竹蕖紫蔽扇阴阳两面不止指代着华清的阴阳两面,也可指代着互为镜像的六界与虚无界。
而最最凶悍的那道弦音,于暗处冬眠好久,合法我引雷唤雨之际,俄然间蹿向我的心口,使得措手不及的我差点儿被弦音诽谤。
其声响彻山谷,于华清山主峰之巅回旋来去,绵绵不断。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像明天这般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