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初,我不明白她何故下那么大的赌注,直接将本身的明净和安危尽数赌上。现在,触及到她眸中的痛恨后,我终究明白了她的企图。
“你不杀我?”倾扇缓缓放下捂着双耳的手,带着一身狼狈,猜疑至极地看着我。
她如果耗尽毕生功力勾引容忌,容忌若想抵住她的猛攻,亦只能赔上万年功力。
“可你对她腹中骨肉动手,诽谤她与东临王之间的豪情,对她而言,已然是莫大的伤害。”布尔非常中肯地说道。
演得跟真的似的,倘若我没有勘破布尔的梦中梦,极有能够被倾扇所蒙骗。
我心中顾虑故是,正筹算亲身去一趟桃花涧一探究竟,倾扇却吃紧地叫住了我。
她说得如此笃定,使得我心中亦没甚么底。
她似是看出了我的迷惑,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确切不至于打不过一只凶兽。但我既已下定决计倾尽毕生功力,发挥媚术勾引东临王,就不能华侈一丝一毫的力量同凶兽硬碰硬。”
他竟然说倾扇苦练了数万年的媚术对他不起感化......
布尔灵魂离体,飘飘然飞出了窗外,在数九寒天里,颤抖着身子溯流而上。
我暗淬了一口,从未推测布尔梦境当中还会有凶兽出没,速速取出弱水披风,将本身遮得严严实实。
一想到我被逼着跳下诛仙台时的绝望,我便了解了倾扇心中的恨。
这一层梦境,又叫梦中梦。
我摇了点头,素手重拢洞口处的薄薄烟云,将之聚成一扇幕布。
我宁肯倾扇和布尔一道入梦,也不肯伶仃面对诡谲多变的布尔。
布尔缩在倾扇怀中,深深地看着面带含笑,如暖阳般暖和的倾扇。
自我发觉布尔的梦境被掩蔽以后,便知倾扇做了十全的筹办。也就是说,纵我胜利入了她的梦境,亲眼所见也不必然满是本相。
她只记得万民将她逼上死路,却全然忽视了为救她耗尽毕生修为的布尔。若说苦痛,布尔所接受的,不比她少。
不对。
梦境一转,只见药仙带领着百姓百姓,振臂高喝,将面覆轻纱的倾扇逼上了死路。
“你当真不怕被困死在余生旧梦中?”布尔见我迟迟未有行动,费解地扣问着我。
寂寂夜色下,只余容忌和倾扇二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
下一瞬,故是手持三叉戟,利落地在天幕上划开一大道口儿。
思及此,我心疼地捧着他的脸颊,连连欣喜道,“别难过,洗洁净还是能用的。”
布尔站定在四凶兽中心,吊儿郎本地吹着口哨,旋即将手中麻绳顺手一扔,兀自飞上树梢,观瞻着凶兽逐人、食人的血腥画面。
“且歌擅造梦,她定然猎奇你我之间的渊源。你由着她捆你入梦便是了,牢记不要伤着她。至于东临王,一旦他对且歌不忠,以且歌的性子,纵使再爱,也会毫不踌躇地离他而去。待他们伉俪离心,且歌失了东临王的助力,只要略加勾引,极易走火入魔。”
“灵鹬,帮我。”
“事到现在,你也没需求揣着明白装胡涂。为了将我引上魔道,你造的孽,还不敷多么?”我懒得同她虚与委蛇,直截了本地说道。
思及此,我收起了弱水披风,指尖再结蛛网,瞬移至布尔身后,将他再度笼于梦境当中。
“鱼目,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
临走前,故是一顾三转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