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弋前脚刚走,兵戈后脚就入了禅房。
“她在哪?”容忌背手负立,立于天弋身前一尺处,周身气场冷冽如冰。
天弋嘲笑道,“想晓得这一日一夜中,贫僧是如何对待她的么?”
是容忌!
“甜甜施主,贫僧这辈子,独一妒忌的人,就是你。”天弋左手紧攥着佛珠,立于梨花树下,任由素白梨花落于他肩头,刚柔并济,并无违和之感。
容忌声色哽咽,顺势将我拥入怀中。
天弋单手托着紫金钵,悄悄化解了容忌的掌风,还是岿然不动地站在梨花树下。
顷刻间,青石板碎裂成渣,容忌手骨亦回声断裂。
容忌不管不顾地将他撂倒在地,记记重拳砸在天弋脸上。
“女菩萨,你不高兴,对吗?”
我快速飞奔至容忌身侧,以锦帕将他血肉恍惚的手裹得严严实实,“杀鸡焉用牛刀?有剑不消,偏要用手,不感觉他很脏吗?”
“财宝,让我温馨一会,能够么?”我不耐烦地说道。
我蓦地起家,将枕边红叶支出袖中后,扬手撤去挡在榻前的屏风,三步并作两步行至窗前,透过窗扉上的漏缝儿,眯着眼眸看着前院刀光剑影中针锋相对的两人。
也就是说,天弋手中,还握有两道天意。
兵戈怯怯地点了点头,而后伸出他千疮百孔的左臂,将他手心中的红叶安排在我枕边,“女菩萨,如果有一天,你俄然想起财宝,就看看这片红叶吧。”
“别再寻死觅活,贫僧有的是手腕对于你。”
是夜,鸿蒙古寺前院俄然传来阵阵打斗声。
“我最不肯做的事,就是留在你身边。”我如是说道,疾转过身,遂以禅房中绣面被沉香熏得发黄的屏风将我和天弋隔挡开来。
砰――
“对不起,我来迟了。”
容忌虎魄色的眼眸因为愤恚,披发着灼灼红光,他一手扼住天弋的脖颈,一字一句道,“你对她做了些甚么?”
“无耻。”
他面露戏谑,轻嗤出声,“甜甜施主到底是心乱了。无妨奉告你,这一日一夜,女施主过得很不好。”
屏风外,天弋颓唐地垂下头,寂静了好久才轻手重脚地推开门,苦衷重重而去。
屏风里,我四仰八叉地瘫在榻上,深思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当我听到贰心口快速的心跳声时,恍然顿悟。并非他好骗,他只是太怕我受伤。
我咬牙切齿道,“放心,我不会跟本身过不去。”
天弋抬手,拭去我脸上残留的血污,柔声道,“女施主也放宽解。只要你乖乖留在贫僧身边,贫僧毫不会逼你做你不肯做的事。”
苦肉计虽好用,但仅仅只能用一次。天弋毫不会让我有故伎重施的机遇,再者我也不敢再冒一次险。
我深怕天弋又以“天意”诽谤容忌,吃紧冲出了房门,朝着前院飞奔而去。
我心中又惊又喜。
刚才,唤醒我的梵钟,只响了七下。这意味着,天弋之前所发的第七道、第八道天意只是虚晃一招,底子没收回去。而他用来救我的,并非最后一道天意,而是第七道天意。
不成想,纯真天真的天弋,腹黑起来,竟如此可怖。
因此,只要赶上与我有关的事,容忌便一改昔日的沉稳沉着,明智全失六神无主。
“该做的,不该做的,贫僧都做了。贫僧先是以开了光的藤蔓切肤穿骨,一举扼杀了女施主腹中孕灵,再是不择手腕骗了女施主的身。女施主悲忿交集,死了一回。贫僧如何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贫僧面前死去?故而又将她救了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