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汜屏息凝神,错愕地看向师父,“师父,朕魂没丢。”
“稍安勿躁。待为师再做一番调剂。”
冷夜惊呼,惊诧闪身退至一旁。
“过为已甚,必将作茧自缚。”
师父一脸念了数十遍心咒,见容忌还是陷于昏睡当中,小声嘀咕道,“莫非我记错了咒语?”
“好好好。祁王故意了。”师父连续叹了三个“好”,双谈直勾勾地盯着祁汜手中的陈年佳酿,还不忘嘘声叮嘱着祁汜,“不得奉告阿黄。她不喜我喝酒,我只得背着她尝上小两口,浅尝辄止。”
师父闻言,对祁汜的印象又好上几分。
师父越说越冲动,一边压下愈发上头的酒劲儿,一边自傲满满地挑着眉,“睁大眼睛看好了,你师父我,无所不能!只是为师为人低调,等闲不闪现。”
他满脸堆笑,拍了拍祁汜的肩膀,欣喜至极,“祁王是个明白人,比小七明事理。”
赤海王宫中,冷夜曾化为魔影企图侵害鱼承影,当时我就思疑冷夜是否修成了魔影术。
“师父,容忌危在朝夕,你竟另故意机喝酒?”我不满地嘟囔着,一手夺过他手中的酒缸。
我话音刚落,玉妖娆就摇摆着袅娜身姿,从妖娆酒楼中款步姗姗而来。
“北璃王,掌柜有请。”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谈笑自如地捻着天雷之火,朝着冷夜影化渐融的身躯顺手一扔,由着天雷之火一寸寸腐蚀着他残破不全的躯体。
“本座原筹算收你当个填房,你如果不听话,不止你,就连你腹中孕灵都难逃厄运。”冷夜笼于暗影中的五指蓦地收紧,磨牙凿齿地说道。
现在看来,公然不出所料。
师父单指弹了弹眼垢,终究看清了杵在他身前的祁汜,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捂头鼠蹿,“瞧我老眼昏花的。竟将祁王当作了容忌小儿的灵魂,糟了,糟了!”
我冷睨了一眼遁水而逃的冷夜,继而回眸看了眼衰弱不堪的容忌,沉思熟虑之下,只好放弃追捕冷夜,转而经心尽力地照拂容忌。
然,我刚回身,身后魔影又死灰复燃,如裂缝求生的杂草,冒出了个芽尖儿,“滋溜”一声纵身跃下堤岸。
危楼四壁,绘着神态各别的才子才子。这此中,既有九天玄女红缨仙倌,亦有八荒妖女聆听四兽。
“我如果不呢?”
冷夜嗤笑,“戋戋余生旧梦,如何能够困得住本座?”
“吾乃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灿烂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道道吃紧如律令!”师父双手合十,复念心咒,将腰上五色玄线缠于容忌腕上,看模样还挺像样。
“不错,这么快就闯出了君泽的余生旧梦。”我将容忌护在身后,淡淡地扫了一眼不竭收缩的魔影。
师父被我看破了企图,为粉饰面上难堪,瞪圆了芝麻大点儿的小眼,信誓旦旦地说道,“你可别藐视师父。为师招起魂来,短长得不得了!”
冷夜遽然逼近,他沉隐于暗影中的手倏尔扼住我的脖颈,“百里歌,过慧易夭,情深不寿。乖乖让到一边去,本座也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东西!师父有说不管容忌小儿吗?”师父咽了咽口水,好似随便地扫视着我手中的酒缸,而后醉意熏熏地立于榻前,噘着嘴蓦地俯身,朝容忌薄唇覆去。
前段时候,他各式奉迎父君,将父君哄得一愣一愣的。现在,他见我不再理睬父君,竟将心机花在了师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