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钊笑着去摸她的脸:“把你也吵醒了,再睡一会儿吧。”她摇点头,握住他的手,想说甚么却又忍住了,裴钊含笑道:“你如何如许看着我?”
南宫烈愈听愈荒唐,不由得嘲笑出声:“拿我们这里盛产的东西去换别的好东西,以物换物,如何看都是一笔好买卖,如何在你们眼里,连银子都要分个凹凸贵贱么?倘若真要如此,我们大曌国库内的银子,是不是也要拿出来美意理一理?”
裴钊这一日约莫是果然累坏了,睡得格外苦涩,第二日更是破天荒地让童和在外头叫了好几声才醒过来。苏瑗迷含混糊地跟着醒过来,见裴钊满脸倦容地坐起家来,甚是心疼。
“那几名使臣在外这么多年,很有所得,我昨日细谛听他们禀告,方知六合之浩大。”裴钊神采甚是凝重:“阿瑗,本来这世上除了我们的大曌和那些蛮夷小国以外,另有另一方六合,比方高卢、李朝、罗刹等等,这些国度虽不如我们大曌富强,却亦有他本身的好处。”
裴钊嘲笑道:“他们是不敢抗旨,即便内心再不平,只要朕不松口,他们就决计不敢。”
在悲喜各别的目光谛视下,他神情冷酷,又持续说道:“昨日朕已经问过,罗刹和高卢的君主已经成心同我朝来往,便由礼部修书一封,互遣使臣,以结两国之好。”
抬銮的小黄门脚步极快,不一会儿就已经能瞥见宣政殿屋顶的夜明珠,这座宫殿是大明宫内最高的宫殿,正如皇权普通高高在上俾睨天下,裴钊思考了一会儿,俄然开口问童和:“你无妨猜一猜,朕本日要公布的这道旨意,会有多少人敢说一个‘不’字?”
方世忠亦道:“倘若一味抱着隽誉故步自封,迟早要步大和后尘!”
苏仕自争辩刚起的时候就一向沉默不语,此时见裴钊俄然问他,心中一慌,细心机考一番火线谨慎翼翼道:“回陛下,这几名使臣还是先帝在时奉旨出海,老臣记得很清楚,当年先帝遣他们出去,一是为了扬我大曌国威,二是为了识得天下之浩大。可老臣仔谛听了听方才的奏折,仿佛并非......并非是先帝的旨意。”
“陛下,古书中曾经记录,这罗刹国乃是妖妖怪怪堆积之处,这......”
......
裴钊甚是欣喜地看了她一眼,含笑道:“阿瑗,你说的同我想的一样,本日上朝,我恰是要做这件事。”
苏仕深知千万不成和如许的人硬碰硬,是以只对裴钊道:“陛下,老臣虽久居天京,却也对那些小国略有耳闻,不过是些瘠薄贫困之地,并没有甚么奇怪之处。陛下如果对如许的小国以使臣之礼待之,只怕有损我大曌颜面呐!”
“李大人这话好生荒唐。”何无忌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倘若罗刹国果然如李大人所言,那么几位使臣又是如何安然返来的?李大人昨日想必亦见到罗刹国人所铸的铜器,并不比我们大曌的差,莫非妖妖怪怪也有如许的本领么?”
“苏相所言甚是!”见苏仕终究开了口,很快便有人一起拥戴:“陛下,正所谓士农工商,商贾之人向来卑贱。如果按此奏折所言,我大曌竟然要与此等小国互市,岂不是摧辱大曌‘天朝’之名,摧辱了陛下‘天可汗’之美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