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内一派沉寂,氛围中仿佛渗了凝胶般凝重骇人,礼部尚书吴之境第一个站出来突破了僵局:“莫应钦此举实在罪无可恕,请陛下严惩!”
倘如何无忌此人只是性子古怪便也罢了,最可爱的是他软硬不吃,不但疏忽本身与苏仕的多次示好,更是在年前写了一封长长的“告天子谏”,明显白白地说当下朝中老臣多且庸,如许的猖獗之言竟然颇得陛下嘉奖,当即便将他晋为刑部尚书。莫应钦心中升腾起一丝绝望,本身这桩事情交给如许的人去查,只怕不翻个底朝天,他是不会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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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两句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大殿里的文武百官神采一变,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裴钊却并未在乎,竟然还对何无忌笑了笑:“何爱卿辛苦。”
“臣附议!”
苏仕早就出了一身盗汗,却听裴钊淡淡道:“苏卿觉得,莫家的人果然无辜?”
莫应钦本在听到那七州知府时就心觉不妙,待听到新晋的刑部尚书何无忌之名时,心中更是凉了大半截。
“陛下开恩!”苏仕抢在裴钊开口之前率先跪下叩首:“老臣教子无方,归去以后定当好生严惩,求陛下原宥!”又转头对苏珵喝道:“竖子,还不跪下给陛下叩首!”
裴钊还是是昔日那副面无神采的模样,只命人将莫应钦抬下去,又令何无忌等人按律措置后便问道:“诸位爱卿可另有甚么要说的么?”
莫应钦的盗汗早就将官袍浸得湿透了,他勉强定了定神,强撑道:“孙大人与何大人言之凿凿,却不知有何证据?”
苏珵不甘心肠咬咬牙,这番动静却早被裴钊看在了眼里:“苏卿有事要奏么?”
“莫应钦罪证确实,微臣恳请陛下,按律法措置。”
何无忌乃是三年前的探花郎,此人文采斐然才调过人,本可位列状元,只因字句之间非常猖獗桀骜,惹得先帝和苏仕不喜,为了服众才勉强点他做了个探花郎。在此以后仅在天京部属的一个小小郡县里做了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谁成想不太短短两年多的时候,就将阿谁穷乡僻壤管理得仓廪丰实,当时恰逢新帝即位,他便再次呈现在朝堂上。
莫应钦愈听愈感觉内心发寒,他将账簿藏得如此隐蔽,何无忌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墨客,如何能如许悄无声气就将账簿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