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的寂静，黑衣人粗哑的声声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满：“要快！”
那是个身披玄色大氅的人，头上兜帽罩得严严实实，下摆几近贴到空中，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三百钧，”若虚真人似自言自语般轻声念叨，“公然哪——”
沈却最后才说到楚恪：“这些天在凌初山传得沸沸扬扬的楚恪，倒是个后起之秀，成绩三百钧。”
若虚真人没有答，问道：“既是出行不便，你又何必亲身来一趟？”
沈却恭谨地双手接过，微微抿了一口，把茶放在一边，提及本日测试筋骨的成果。
沈却低眉垂目，恭敬地答道：“是。”
若虚真人面上闪过一丝忧色，道：“可惜未能取卵，如何杀鸡？现在束手无策……”
若虚真人感喟，这就是个困局。他的神情俄然间显得有些疲劳，道：“我会极力的。”
他也想快，但黑衣人所需的炼材，样样都是世所罕见的希世珍宝，统统全凭造化，岂是翻翻手就能有的？
他的笑声有些降落，带着些讽刺的意味，停了一瞬，复又道：“龙困浅滩，待如何？”
“三百钧？”
若虚真人身为玄天门十大掌教长老之一，即便想来温声细语，也无人敢对他口出大言。但听着这个黑衣人生硬的话语，乃至带着些号令的口气，若虚真人脸上却没有半点肝火。
黑衣人没有再提炼材的事，若虚真人神采稍缓，道：“身上几处大穴都被封住了。”
黑衣人的话语里激愤之意难表，若虚真人没有接话。
传闻季脩宁通过了一百二十钧，他也没有涓滴惊奇。通过这一关的，三天前已有一个楚怿了。
黑衣人沉默了半晌。这些他如何不知？但是找不齐这些炼材，没法重塑身躯，他就只能做个暗夜幽灵。但他明显并不是一个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黑衣人不等他说完，感觉已再无逗留的需求，一拂袖便消逝在原地，踪迹全无。
或许是屋内过分冷僻，沈却莫名感觉这竹舍内有几分寒气，他没有敢去想，刚才是甚么人在这屋中。
沈却走进这间小小的竹舍。
“宜早不宜迟。不然。”黑衣人的声音又降落了几分，“养虎遗患。”
声音尚未完整落下，竹舍中已多出了一道身影。
若虚真人饮下一盏冷茶，下巴微抬，眼睛望着窗外摇摆的竹影，问道：“真要给他解开？”
黑衣人背对着若虚真人，立在若虚真人左手的窗边。
但这个数字与排在第二位的一百二十钧相差太远，若虚真人听完沈却的汇报，也忍不住轻声地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