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那边停了一輛奧斯丁,号召他的恰是鮑丫頭。
“是!”兩個强盗應聲上車。
鬼子一刀撲空,不等招式老,手腕一翻反手又是一刀,由下到上,帶起地上一捧灰塵彌长空間,讓人睜不開眼,公然好工夫!
瞧熱鬧的人那里肯依,一起跟隨,嘻嘻哈哈,指手畫腳,議論紛紛,還幫著推車,倒讓老牛省了很多力。
然後轉過身對著那個搶她孩子的鬼子:“冤有頭債有主,就是你!”說著揮動手里的九節鞭,先發制人,一招《金絲纏葫蘆》,向對方的頭顱攪去。
擔子挑到這里,强盗命老頭停下,給了他一萬塊舊幣:“老頭兒,這個竹籮筐我也買下了,劃算吧?内里不要亂說,如果曉得了,要你的老命,聽見沒有?”
尼娜更不是省油的燈,取出槍,對準前輪“啪啪”兩槍,把輪胎打癟了,嘴里還發狠:“我叫你逃!再不下車,斃了你!”
順著他指向一瞧,公然如此!怪不得母狗腹下脹鼓鼓的,敢情是他奶媽!小孩吃得高興,一雙小腿直晃,鮑丫頭氣得差點暈過去。
有小家伙的外婆、大偵探一起跟蹤保護,姨娘篤定泰山,自思自想,還瞎操這份心幹什麼?便任由暴徒劫走天明,遭旁人辱罵只當不聽見,終於救得孩子回到身邊。
到站了,這兒恰是吳李芳的故乡-吳路鎮。準備下車,老頭跳著擔子,前筐是孩子,後筐是搶來的包裹和他本身的麻袋,跟在兩個男人中間,走出火車站。
“哦!你想死!這有什麼困難?成全你就是!”周圍人聽得清清楚楚。不消人動員,無數的磚頭石塊雨點似的,朝他頭上、身上砸,痛打落水狗。未几一會被砸得血肉恍惚,鮮血染紅了公路,尸身抓不上手。
鄉公所的差人見不費吹灰之力抓住一個日本敵特,還不一擁而上,捆豬似的把他銬上,先解決一個。
老頭并不惱,仍然嬉皮笑臉地:“你們看哪,母狗給小孩喂奶呢!”
鮑母高聲嚴斥:“諸位父老鄉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三個日本鬼子在火車上搶劫我外孫,還想逃脱!”
被稱作“度老倌”的,就是李忠的姨父,一看阻了交通,仓猝呼喊看熱鬧的人散開讓道,趕著牛車就走,吳李芳也上了車,守在侄孫的身邊,一面勸說:“有什麼都雅的?散了吧,散了吧!”
三人一見車子開不了,逃生無望,氣急敗壞地下來,兇相畢露:“老太婆,放明白點!三個彪形大漢還怕三個臭女人!明天不把你們撕成碎片,誓不為人!”
鮑母倒著急退三步避過,不予爭鋒。
二賊氣洶洶地過來,沖著剛才挑擔子的老頭:“八格亞路!怎麼把小孩送到這破車上?搬過去!”
剛才瞧母狗喂小孩的人群一下子又擁到這邊,一聽說那個小孩就是被三個日本人搶的,劫後逢生。大家義憤填膺,個個振臂聲討:“打死他,打死他!”聲援海潮一浪高過一浪,頓時沸騰起來。
汽車正要啟動,俄然傳出一聲:“搶劫犯,罪該萬死,還想走!”一扁擔把大燈砸碎。厲聲喝道:“下車!”
“怎麼剛才明白現在胡涂了?一筐桃子能賺幾個錢?跟我們走一趟,損失全包了還有很多。”說著要把手中的小孩放入框里。
再說那個老頭,貪圖一點錢財,為虎作倀,挑副籮筐,甘心為強盜擔小孩,真是豬狗不如!這麼大的年紀還做缺德的事,死後過不了何如橋、惡狗莊,罵得難聽極了,他卻不當回事,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