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母倒著急退三步避過,不予爭鋒。
尼娜更不是省油的燈,取出槍,對準前輪“啪啪”兩槍,把輪胎打癟了,嘴里還發狠:“我叫你逃!再不下車,斃了你!”
鄉公所的差人見不費吹灰之力抓住一個日本敵特,還不一擁而上,捆豬似的把他銬上,先解決一個。
三個女人的事跡傳遍開了,如何如何神勇;特别是神探鮑母,偌大的年紀,神斷案子不算,還是一名罕見的武林妙手。與小鬼子過招,“三招不還手,一招要性命”,說得神乎其神,老太太的聲譽響遍浦江兩岸,如日中天,連鮑丫頭和尼娜都成了家喻戶曉的新聞人物。
再說那個老頭,貪圖一點錢財,為虎作倀,挑副籮筐,甘心為強盜擔小孩,真是豬狗不如!這麼大的年紀還做缺德的事,死後過不了何如橋、惡狗莊,罵得難聽極了,他卻不當回事,我行我素。
只聽前頭樹蔭下有人喊:“娘,我們在這兒!”
擔子挑到這里,强盗命老頭停下,給了他一萬塊舊幣:“老頭兒,這個竹籮筐我也買下了,劃算吧?内里不要亂說,如果曉得了,要你的老命,聽見沒有?”
瞧熱鬧的人那里肯依,一起跟隨,嘻嘻哈哈,指手畫腳,議論紛紛,還幫著推車,倒讓老牛省了很多力。
有小家伙的外婆、大偵探一起跟蹤保護,姨娘篤定泰山,自思自想,還瞎操這份心幹什麼?便任由暴徒劫走天明,遭旁人辱罵只當不聽見,終於救得孩子回到身邊。
公然包裹里有好幾件童裝,拿來墊在頭下身下恰好。小天民睡在竹筐里,舒畅多了,但是肚子餓得慌,仍舊不依不饒,由吵鬧變成哭鬧。奇特的是一向護著他的奶奶倒乖乖地一聲不響了,任由孩子被人搶走。
兩個强盗搶得孩子,任務完成了一半,喜不自禁。一見那個識時務的老農民,頭戴舊草帽,遮住半邊臉,一縷山羊胡子,一件大襟衣衫,一二三的肥褲,腰里別兩根粗壯的旱煙桿,老實巴交的,坐在最邊上的坐位,身边角落里一副空籮筐,一根扁擔,看樣子是販生果賣的窮苦人,小火車上常有,屢見不鮮。
丫頭把九節鞭向車內的司機襲去:“還想逃?下來!”
鬼子得勢不饒人,趁她還未站穩腳跟,一個踮腳,大鳥似的向前飛去,刀人合一,第三刀到了,比拼的是度。贰心想前飛總比後蹤來得快,刀尖刺到她腹部焉有命在?此戰勝定了!
敢情那边停了一輛奧斯丁,号召他的恰是鮑丫頭。
尼娜一見師姐拔了頭籌,迫不及待地跳入場內,也學她的樣,先作揖,後搭腔,一口洋式國語:“密斯們、先生們,我媳婦就是無緣無故死在他們手上,天然也要報仇。我沒有師姐那麼能幹,只會玩槍,諸位看好了!”飛快地轉身,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槍聲響了,立時又到下一個。
“那里來的鬼怪魍魎?敢在小鎮上耍威風,欺負婦女,跟我們到所里走一趟!”鄉鎮上派出所的差人出頭了。
順著他指向一瞧,公然如此!怪不得母狗腹下脹鼓鼓的,敢情是他奶媽!小孩吃得高興,一雙小腿直晃,鮑丫頭氣得差點暈過去。
“管好你本身吧!”另一個暴徒沒好生氣的。其實老頭是對後邊孩子奶奶說的,他那里晓得。
“哪來這許多啰嗦!招打!”他不肯說,吼怒著沖過來,斜勢一刀,“呼”的一聲,刀鋒凌厲,令人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