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发了会儿呆，回想着梦里娘说的话，山伢子想回家看看，后爹说，娘明天要下葬，他是宗子，得给娘摔盆儿带路哭坟呐，固然现在天晚了，娘能够已经下葬了，那他也获得娘的坟上去叩首烧纸钱呐。
中间后爹想让山伢子起来歇会儿，让小儿子替他跪会儿，但被徐四拦住了，说山伢子有孝心，自古以来，仁孝为先，这是功德儿，何况人这一辈子，生一回死一回，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儿，不差这点儿工儿夫。
山伢子没听明白是甚么意义，但感觉四叔是在夸他，就低着头没吭声儿。
抬棺的人午餐前到的，刘家婶子过来帮着做的饭，不求好，尽管饱，白面饼子杂碎汤，撒上葱花儿就着姜。
山伢子高举瓦盆儿，‘哗啦’一声摔得粉碎，徐四扬手撒一把纸钱儿，拖着长音儿喊道：“起……”
山伢子展开眼，天已经黑透了。
念叨了两句，俄然想起来，问道：“伢子，这是谁呀？”
一个多小时，开到了山伢子家门口儿，大门还没修，一边儿关着，一边儿堵了个麻袋。
山伢子用力点头。
徐四笑了笑：“一码是一码，人为还是要给的，不能白使唤人。”
徐四念叨了得有半个钟头才停下，看着山伢子问道：“你如何不问我在干甚么？”
山伢子拉开门，看到徐四坐在棺材头里，脸冲着棺材，月光映着雪地，晃得徐四的脸有些诡异。
山伢子有些不测，问道：“四叔，我还能给你当伴计吗？”
后爹答道：“我姓李，伢子跟他娘过来时都十岁了，我没让他改姓儿。”
徐四算了时候，定在明天申时二刻下葬，后爹连夜去找人，把人手儿和时候定下来，传闻李家来了个‘半仙儿’，有几小我还跑到家里来跟徐四扳话，山伢子一见人多，就躲回里屋去了。
山伢子说不出事理来，但就是感觉梦是真的，用力儿点头。
第3章：出殡
徐四没有转头，但山伢子听到他在念叨甚么，就走近了些，听到他在念着古怪的话，既不像唱歌儿，也不像唱戏。
山伢子有点儿慌，今后退，后爹赶紧站住脚，看着他说道：“伢子，昨个儿的事儿你刘叔儿都跟我说了，爹是闹撞客了，他们四五小我都按不住我，到朝晨才好，伢子，你没事儿吧？”
山伢子去找徐四说，徐四头不抬眼不睁，一边儿筹办着食材一边儿问道：“睡觉前你不是说归去就没命了吗？”
山伢子低着头答道：“不敢问，怕吵着四叔。”
徐四有辆摩托，个头不小，一策动起来轰轰的，山伢子向来没坐过摩托，既然镇静又有点儿惊骇，徐四奉告他：“搂紧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