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烟往着中间挪了挪,表示他坐到本身身边来,这才拾掇起桌面的几张纸一一摆好:“是啊,下午去瞧孩子的时候,琬琰让我替孩子起个名字,可我返来想了好久,又翻阅了很多册本,老是感觉不太好。你来了,恰好也替我出出主张,我正拿捏不定呢!”
夕若烟再不好回绝,便只能临时应下。又陪了一会儿,见司徒菀琰困乏正浓,想她产后身子虚,便起家告别,只又另拨了几个做事稳妥的宫人过来服侍,这才放心。
殿中烛火熄了大半,唯长案上那盏烛火最亮,夕若烟伏在案前,敞亮烛光拉下长长一道剪影,许是过分专注,竟连他走近了亦未发明。
张太医闻声当即拎着药箱率先入了内殿,待至榻前,伏地施礼后,庆儿遂拉开锦被一角,再将丝帕覆在夕若烟玉白皓腕上,静待张太医诊脉。
“信口扯谈的。”他低头,凑在她耳畔轻语,笑得没皮没脸的。
张太医细细把起脉来,半晌后收了手,退后两步,伏地禀道:“贵妃娘娘身子无虞,只是记得切勿大喜大悲,不然恐对腹中胎儿倒霉。”
“方才已经令人去国公府送信了,等会儿国公夫人便会进宫来看你。至于瑾瑜那面,稍后我会请皇上也捎个信给他,想必待他传闻了这个好动静,心中欢乐,指不定就大捷了呢!”夕若烟柔声道。
现下,祁王的女儿忆璇尚养在凤鸾殿,开初是前朝大臣的咄咄逼人,固然好不轻易压下,但总归内心是个疙瘩。火线弹压了叛军尚统统好说,倘若皇城真有失守的一天,这亡国的罪人,还指不定就是谁了。
司徒菀琰懂她的意义,也非常了解:“你放心,圣上自来以仁怀管理天下,深得民气。祁王造反,乃是逆天而行,毕竟是成不了大事的。”
夕若烟欣喜若狂,忙不迭丢动手中书卷直奔阁房。
北冥风措置完朝政仓促赶来,他挥退陪侍的宫人,踩着步子转入内殿。
闻言,夕若烟低头抚了抚隆起的肚子,微微一笑。
“我如何了?”夕若烟按了按太阳穴,脑中沉甸甸的,影象一片浑沌。
北冥风望着她,大掌极是和顺地抚了抚她发顶,这才当真看起来草拟的几个名字来。
“你是她乳母,又是身份贵重的贵妃娘娘,由你取名,再合适不过。”司徒菀琰竭力撑着有些沉重的眼皮,冰冷的手拍了拍夕若烟的手背,心中主张已定。
“对了,可给孩子起名了没有?”
宫女得了叮咛,告了礼,送了张太医出殿。
庆儿的脸庞近在天涯,见她微有转醒的迹象,当即眉开眼笑起来,扬声唤着外室候着的一众太医。
夕若烟默了默,垂下眼睑,并不答话。
这设法与夕若烟不谋而合,显见得先前的忧愁是多余了:“这名是皇上起的,本来我还觉得他是扯谈的,也难为你喜好。”略一沉吟,又道:“字儿倒是平常不过,可细细想来,做父母的,哪个不是盼着后代安然喜乐,便是最大瞻仰。”
“由我取?”夕若烟惊奇。
凝着她专注的模样,北冥风含笑,起家往着软榻踱去。回身前只余下两字:“常乐。”
“是甚么?”
水漏“滴滴”声在殿中响起,更衬得满室喧闹,愈发的温馨了起来。
司徒菀琰附和点头,歇息了一夜,她也垂垂规复了些精力,现在背靠着软垫坐在榻上,伸了手去拉夕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