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烛火熄了大半,唯长案上那盏烛火最亮,夕若烟伏在案前,敞亮烛光拉下长长一道剪影,许是过分专注,竟连他走近了亦未发明。
“主子,主子……”
凝着她专注的模样,北冥风含笑,起家往着软榻踱去。回身前只余下两字:“常乐。”
夜幕初上,夕若烟正在房中挑灯翻阅册本,好不细心。
“这个名字我很喜好。在乱世,我倒也不苛求甚么,只要她一世安康无虞,平平欢乐,已是极好。”
北冥风取来披风为她披上,夕若烟这才如梦惊醒,揉了揉眼,看着面前人影,巧笑道:“甚么时候出去的,如何也没小我通禀一声?”
夕若烟默了默,垂下眼睑,并不答话。
司徒菀琰默了默,点头。
“方才在西殿,您俄然就晕畴昔了,可吓好人了。不过有幸老天保佑,您没事,腹中小皇子也没事!”庆儿眸间含泪,紧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却仍旧免不得一阵后怕。
北冥风倒是笑得畅怀,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花颂正打了净水替司徒菀琰擦拭,接生嬷嬷方抱着刚清算安妥的婴孩入内。
张太医细细把起脉来,半晌后收了手,退后两步,伏地禀道:“贵妃娘娘身子无虞,只是记得切勿大喜大悲,不然恐对腹中胎儿倒霉。”
夕若烟欣喜若狂,忙不迭丢动手中书卷直奔阁房。
庆儿的脸庞近在天涯,见她微有转醒的迹象,当即眉开眼笑起来,扬声唤着外室候着的一众太医。
夕若烟扶着粗笨的腰肢,伸手将她的玉手握住,就着床沿而坐。
“你是她乳母,又是身份贵重的贵妃娘娘,由你取名,再合适不过。”司徒菀琰竭力撑着有些沉重的眼皮,冰冷的手拍了拍夕若烟的手背,心中主张已定。
“我如何了?”夕若烟按了按太阳穴,脑中沉甸甸的,影象一片浑沌。
北冥风措置完朝政仓促赶来,他挥退陪侍的宫人,踩着步子转入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