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微有踌躇,但见夕若烟神采惨白,唇瓣也被咬出血珠来,模样确不是装的。况她确有身孕,当下也有所迟疑。
男人不成置信,踉跄着连连后退,直至撞上身后屏风:“如何会……她如何会是……会是蜜斯?”
那声“哑奴”不断响在耳边,男人动了动步子,却始终不敢上前:“你……你是……”
眼下环境特别,那二人只略一踌躇,此中一人便当机立断道:“我在这儿守着,你速速前去明示主上。”
夕若烟额上盗汗涔涔,身上的里衣已被汗水浸湿,一手抚着孕肚,一手死死抓着贵妃塌上的扶手,张了张嘴,倒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司徒菀琰眼瞧着这环境不对,也顾不得其他,当下把心一横,起家冲出了房门。
捏住了对方的软肋,司徒菀琰说话较着多了几分底气。
男人不敢信赖,夕若烟却已经衰弱不堪,再没了与他辩白的力量。
默了半晌,他抬手招来门外保卫:“去,找个大夫……再找个产婆,以备不时之需。”
“晓得你之前的名字,是吗?”夕若烟粲然一笑,惨白的神采不见倾城,反倒多了丝衰弱有力之感,“你可还记得,北朝一百六十五年的夏季,是谁在丞相府门前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你?是谁将你留在府中做了个养花的小奴?又是谁……怜你、怜你没法开口言语,让人教你认字,教你习武,就是为了让你不等闲被人欺负?”
“可他明显……”
“柔儿……”赵嬷嬷渐觉端倪,她踱步上前,借着微黄烛光打量女子眉眼。
男人大骇,连连点头后退,心中仿佛惊起滔天骇浪,久久不能平复。
司徒菀琰心头一凉,转头瞧了瞧痛苦不堪的夕若烟,咬咬牙,厉声道:“大胆,你们可知屋里的但是圣上的贵妃。你们抓住我们不过就是想要以此来威胁圣上,可现在贵妃动了胎气环境堪忧,倘若出了甚么事,你们担负得起吗?”
行宫被乱军攻入,保卫的保护死伤惨痛,侍卫长被俘,贵妃被抓,以暖烟阁划地为牢,被人圈禁。
“何事?”男人淡淡启口,话语间尽是不耐。
那人得了话,当即收回刀剑,仓促往前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