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急了,忙就要拦住她:“女人正在月子间,可千万不能吹风着凉。”
“不必多说。”北冥祁赐与一个眼神,尤冽体味,便不再说了。
不一会儿,一侍卫从殿内跑出,行至司徒熙睿身边也不知说了两句甚么,只见他面色微变,视野不自主朝着阶下一望,方才道了句:“晓得了。”
尤冽当即察出有异,遂附耳道:“王爷切莫信赖,说不定这又是一个骗局。”
夕若烟松了口气,思路一转,俄然掀被下床。
司徒熙睿嗤之以鼻,“哈哈”笑了两声,手腕一转,宝剑直指阶下之人,剑尖凌厉非常,一时寒气迫人:“我司徒一门向来忠心耿耿,与尔等犯上反叛之辈,怎可为伍?”
至于秦桦……他向来都是北冥风的至好老友,所思所虑均不过相差无几。若真计算起来,怕不是二人早有预谋,所谓皇城沦陷实乃是诱敌深切,而那金碧光辉的太极殿,怕是北冥祁最后的葬身之地。
尹浩本是一肚子的窝火,可见她如此也是满面担忧,赶紧让步:“是是是。你别焦急,保重身子要紧”
司徒熙睿阴恻恻一笑,饶是一番不怀美意的模样。
夕若烟按着胸口,勉强撑起家子,看向尹浩的双眼通红,却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必定:“父亲是被人诬告,凤鸾殿的大火也与阿风无关。若非有他,岂能另有本日的我?哑奴,我不知你被何人误导,可我奉告你,只要有我在,我就毫不答应任何人伤害我的夫君。”
黑夜下,北冥祁身穿玄色战甲,手握锋利宝剑,身后是数以千计的雄师。他在石阶前立足,抬头望着巍峨的殿宇,薄薄的唇瓣扬起胜利在握的弧度,仿若只需踏前一步,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便是唾手可得。
“相公还活着?”司徒菀琰欣喜万分,望了望夕若烟,眼泪不住决堤:“我就晓得他必然是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夕若烟明白了,本来统统,竟是阿风的战略。
夕若烟也是大喜过望,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抬手抚上溪月发鬓,眸中瞬息结了珍珠:“多月不见,你瘦了。”
热泪滑落,夕若烟目光俄然变得温和,无穷和顺缠绵,似瞥见了她心中日夜祈盼的那人,隔侧重重停滞,恍然就在面前。
“现在围守在行宫的叛军已被全数节制,师叔不必担忧。”
而另一边,叛军长驱直入已攻到了太极殿外,禁军连连后退,竟毫无应敌之象,恍如成心引着他们往一处走。
溪月有些迷惑,但见夕若烟神情果断,便只好应了。
大殿前黑压压站着一众禁军,禁军一字排开,抢先一排羽箭满弓,蓄势待发,将整座殿宇环抱其间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在北冥祁看来,却不过是临死之际的病笃挣扎,毫无感化。
如此想着,他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头吵嚷之声渐大,屋内三个孩子又哭泣不休,夕若烟纵使乏困,现在却也是翻来覆去睡不安宁。
北冥祁抬手,当即断了尤冽动机。他望着紧闭的殿门轻扯唇角:“不急,本王尚未与皇兄叙话旧,如此孔殷做甚么。”
再说三王,赵王被诛,淮南王背叛,随后韩王也紧跟着投奔了敌军。目睹着圣上是局势已去,却殊不知韩王是冒充投诚,只为寻了机会杀淮南王,断了祁王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