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烟按着胸口,勉强撑起家子,看向尹浩的双眼通红,却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必定:“父亲是被人诬告,凤鸾殿的大火也与阿风无关。若非有他,岂能另有本日的我?哑奴,我不知你被何人误导,可我奉告你,只要有我在,我就毫不答应任何人伤害我的夫君。”
“不,不是如许的,阿风不是如许的人,他不是……咳,咳咳……”夕若烟焦急辩白,一时血气上涌,连声咳嗽不断,惨白的两颊泛出两抹不普通的红晕来。
如此想着,他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赵嬷嬷担忧不已,又是替她顺背,又是出声安抚,直急得不可。
“嬷嬷不必担忧,我自有考量。”夕若烟安抚般拍了拍赵嬷嬷手背,复又拉着溪月问:“宫里环境如何?”
她赤脚踩在冰冷的空中,一把冲动地揪着尹浩胸前的衣衿,双目死死盯着,半点儿也不怯懦。
尤冽明显并不这般想,但王爷号令重于统统,便只得临时按捺。总归大局已定,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你开口,你开口,你开口。”夕若烟推开赵嬷嬷,一把翻开身上的绣被下了床。
赵嬷嬷去拉夕若烟的手,可无法她手攥得紧,拉不动,扯不开,反叫本身也跟下落了泪。
攥着尹浩衣衿的手俄然松了,夕若烟后退两步:“你记好了,当我是杨晴柔的时候,我是北冥风的皇后;当我是夕若烟的时候,我是他的和嘉贵妃。但不管是皇后也好,贵妃也好,我的夫君从始至终只要一个,他叫北冥风。”
尹浩被她盯得项背生寒,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归去,唯恐再出言刺激到她。
北冥祁不言,望着那殿宇沉默半晌。
未几时,只听房外有倒地之声,紧接着房门被人由外推开。世人均是一惊,就连正躺在榻上的夕若烟立时褪了周身倦意。
再说三王,赵王被诛,淮南王背叛,随后韩王也紧跟着投奔了敌军。目睹着圣上是局势已去,却殊不知韩王是冒充投诚,只为寻了机会杀淮南王,断了祁王后路。
赵嬷嬷正服侍夕若烟进药,出产后她身子极虚,大夫说要好好保养,不然恐留下病根。尹浩不敢怠慢,当即叮咛大夫开药,一应药材吃食皆是最好。
溪月连连点头。
尹浩不再言语,垂落两侧的双手缓缓成拳,原觉得冷如铁石的心竟有了丝丝摆荡……
两方对峙好久,竟是谁也没有率先建议战役。
赵嬷嬷见她如此,感喟后,也只得为她打扮。
两个丫头吓得面色惨白,抱着忆璇、常乐往着阁房挪去,司徒菀琰抱着朗儿也去到了床榻旁,目光紧紧盯着大开的房门不敢出声。
大殿前黑压压站着一众禁军,禁军一字排开,抢先一排羽箭满弓,蓄势待发,将整座殿宇环抱其间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在北冥祁看来,却不过是临死之际的病笃挣扎,毫无感化。
“如何,祁王殿下这是不敢了?”司徒熙睿“哈哈”笑出声来,一讽刺,四周禁军也都纷繁大笑出声,实在是将尤冽气得不小,当即就要提剑上前。
夕若烟也是大喜过望,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抬手抚上溪月发鬓,眸中瞬息结了珍珠:“多月不见,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