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店对着魏家小院的包间里,年青男人排闼出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抬头喝了,‘啪’的一声将杯子拍在桌子,“娘的,还真见好了!”
“没酱油了,三妞!快去打酱油!咦!弟弟如何出来了?快出来,外头有风,你还没好呢!”大妞哈腰抱起弟弟出来。魏家婶子忙抹了眼泪,摸了一个大钱给三妞,“快去!大妞你看着弟弟,阿娘这就包菜包子!”
顺顺铛铛!裘二喜滋滋的踩进屋,伸手往条几和上面的八仙桌上摸,真是别扭的不能再别扭了,在条几上摸了几下,就摸到了一张方剂,裘二拿到门口,对着月光细心看了看,恰好是药方!
已经将近一年没有笑声的小院里这会儿欢声笑语。
“大姐大姐!弟弟说想吃菜包子!”二妞站在门口,掂着脚尖叫。
裘二悄悄推了下,魏家娘几个过日仔细心,这门枢里约莫常常滴油,裘二把门全推开了,也没收回一点声音。
夜深人静,裘二一身黑衣,连爬了好几次,才勉强翻上墙,进了魏家院里,借着月光,摸到堂屋门前,推了推,门没栓。
“见好了?如何能够!老太爷说过,那孩子的病只要离魂草能治!这不成能!”另一其中年长随模样的人一个劲儿点头。
仿佛就是一眨眼,魏家院子里灯火透明,站满了人,裘二被捆成了一只粽子。
“你们爷?”李兮发笑,“说的好象你们爷多短长似的,你们爷算无遗策?象孔明一样的人物?”
那一声惨叫象是一声收场锣,沉寂的小镇立即象热油上浇了一勺水。
裘二折好方剂,还没来得及塞进怀里,只听到院子里‘咣噹’一声巨响,几近同时,也不晓得甚么东西‘嗖’的一声砸在他膝盖上,裘二痛的‘嗷’的一声惨叫。
“还真好了……三妞真乖,拿着吧!归去给你弟弟吃!”男人站起来,一把抓过三妞的手,将糖拍在她手里,几步就没影了。
“两刻钟里头,没咳!还想吃东西!是不是好多了?”
“孔明?小的没传闻过,算无遗策倒是真的,都说我们爷是白……智多星,女人尽管放心,有我们爷,这天底下就没人能欺负得了女人!”丰河对他家爷的这份崇拜令李兮叹为观止。
离脚店不远,住着魏大妞一家。
“大婶子,他身上没东西,估摸着还没来得及偷,你从速看看少了甚么东西没有!”邻居大张号召魏家大婶,魏家大婶承诺一声,刚奔进屋就奔出来了,“他张哥!那张方剂!狗蛋那张拯救的药方剂,没……没了,没了!”魏家婶子嘴唇抖个不断,方剂没了,这是要她的命吗?
“不至于吧?”李兮眼睛眨的的确能听到啪啪声,“一个病人罢了,一张方剂罢了,我不过可巧了,他那么大年纪,见多识广,至于这么吝啬吗?”
出了龟年堂,丰河低声笑道:“方才他们是想亲眼看看女人,女人约莫还不晓得,孙神医明天早上贴出布告,说身子不适,医馆临时不开了,大师伙儿都说,必定是因为他晓得技不如人,没脸开门了。”
裘二是神医家长随,又不是积年的小偷,爬出去时费了老迈的劲,这会儿前面有魏家母女拎扫帚拿擀面杖追着打,前面有邻居吼怒,吓的胆儿都破了,别说爬墙,站都站不起来了。
“方才弟弟两刻钟没咳,一声没咳,弟弟想吃菜包子,我来打酱油。”三妞已经七岁了,话答的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