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苍啊!”司马六罕用力拍着桌子,两只脚乱跺,用力太大,屁股下的椅子失了均衡,司马六少连人带椅子,摔了个叽哩咣噹。
“陆二要和你合开医馆,选在孙大夫医馆劈面?我问你,那天产生甚么事没有?”
李兮一下子想起了隔天一早她听到的偷药方那件事,那天他很欢畅,还说要带她一起到汴都城……
李兮上身紧靠在椅子背上,两只手挡在脸前面,司马六少的唾沫星子喷的太短长了。
罗大少爷圆瞪着司马六少,噎的直伸脖子,天哪!汴都城仪度最好、最讲究风雅的司马六公子,竟然!竟然说这类粗口!
“有。”李兮垂着头,将她改药方和在孙大夫医馆门口看病的事几句话说了。
罗大少爷这一回和司马六少同步了,两人活象两条缺氧的鱼,半张着嘴,目光板滞的看着李兮。
罗大少爷忙站起来,倒了杯清心汤递给她。
“郑城!明晃晃这么粗这么大一个骗局,你一头扎出来,还感激?感激个屁!狗屁!闵老夫人母亲葬在郑城,她每年都去郑城祭扫,几十年风雨无阻,这事谁不晓得?他带你到郑城,还赏花!狗屁!他是让你去结识闵老夫人的!你别瞪着我,我奉告你,你别跟我说甚么巧遇,我想巧遇哪个美人儿,最多三天,指定能巧赶上!巧的不能再巧!”
“你能解海棠散,他能放过你?你竟然还感激他?我奉告你,就算没人逼婚,就算你压根不想跟他走,就算……他说甚么都得把你带走!别说他,换了我,我也得把你骗走!拐走!实在不可打晕了拖走!你能解海棠散,你还不把海棠散当回事,你这医术……这医术……你懂了吧?”
司马六少越听神情越凝重,眉心垂垂蹙出个川字,她说的太乱,他一边听一边要将她的话前后连接,搭在一起,再理顺,这让他不得不全神灌输,头一回听小女人说话听的这么累!
李兮一脸茫然,户部侍郎梁如海是谁?跟这事有甚么干系?
司马六少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手舞足蹈,风采全无。
李兮垂着眼皮,她哪晓得海棠散是海棠散,都是因为她太无知了,对这个天下。
“你还感激他?感激个屁!”
今儿他算是开了眼了!
“是海棠散……”罗大少爷冲动的满脸通红。
罗大少爷附和的不能再附和了,点头点的上身都跟着弯下去了。
说了这么多,她感觉好受多了,起码,她不会被无数刀片片的融入虚空了。
李兮点头。
可六公子明天……好象被甚么附身了,这形象……这仪度……那脚抬哪儿去了?如何把袖子也撸上去?又拍又打,还怪叫,他的风雅呢?他的仪态呢?
“你改药方救人,这应当是可巧了,可孙大夫医馆门口那事,必然是陆二安排的,他这是借你的手打孙大夫的脸,等等……让我想想!事情不会这么简朴,这是几月几日……公然!好一个陆二!”
“有一种东西,叫鱼袋,你莫非,没传闻过?”司马六少有气有力。
罗大少爷听的一双眉毛抬成个倒八字,他说的这些都是从李女人刚才那堆乱七八糟的话里推理出来的?这是如何推出来的?怪不得司马相公疼他疼到骨子里!
罗大少爷听的最清楚最明白的,是她塞回那些肠子,缝合了裂开的腹部,其他的,在他来讲几近全数是一片茫然,满脑筋全数都是乱七八糟的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