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一下子想起了隔天一早她听到的偷药方那件事，那天他很欢畅，还说要带她一起到汴都城……
可六公子明天……好象被甚么附身了，这形象……这仪度……那脚抬哪儿去了？如何把袖子也撸上去？又拍又打，还怪叫，他的风雅呢？他的仪态呢？
李兮垂着眼皮，她哪晓得海棠散是海棠散，都是因为她太无知了，对这个天下。
罗大少爷又一阵耳晕，连狗屁都出来了！
“你改药方救人，这应当是可巧了，可孙大夫医馆门口那事，必然是陆二安排的，他这是借你的手打孙大夫的脸，等等……让我想想！事情不会这么简朴，这是几月几日……公然！好一个陆二！”
罗大少爷圆瞪着司马六少，噎的直伸脖子，天哪！汴都城仪度最好、最讲究风雅的司马六公子，竟然！竟然说这类粗口！
“你能不能出息点？”司马六少也吓掉了手里的茶针，“再大惊小怪，我把你赶出去！”
李兮几近就是凭着本能，混乱无章、想到哪句说哪句，她不希冀谁能听懂，听不懂最好，她只是需求说话，需求把那些让她血肉恍惚的东西倒出来一些。
李兮点头。
她不断的说，直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杯子，抬头喝干了那杯难以下咽的茶沫，苦涩味儿弥满枯燥的口腔里，这让她感觉舒畅很多。
“你还感激他？感激个屁！”
“说是海棠散。”
“好！我们说第二件。”司马六罕用力吸了几口气，停歇一下那股子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的酸溜溜的肝火。
“有。”李兮垂着头，将她改药方和在孙大夫医馆门口看病的事几句话说了。
“郑城！明晃晃这么粗这么大一个骗局，你一头扎出来，还感激？感激个屁！狗屁！闵老夫人母亲葬在郑城，她每年都去郑城祭扫，几十年风雨无阻，这事谁不晓得？他带你到郑城，还赏花！狗屁！他是让你去结识闵老夫人的！你别瞪着我，我奉告你，你别跟我说甚么巧遇，我想巧遇哪个美人儿，最多三天，指定能巧赶上！巧的不能再巧！”
李兮接过汤水一口喝了，罗大少爷提着壶再给她添上。
罗大少爷听的最清楚最明白的，是她塞回那些肠子，缝合了裂开的腹部，其他的，在他来讲几近全数是一片茫然，满脑筋全数都是乱七八糟的浆糊。
“你能解海棠散，他能放过你？你竟然还感激他？我奉告你，就算没人逼婚，就算你压根不想跟他走，就算……他说甚么都得把你带走！别说他，换了我，我也得把你骗走！拐走！实在不可打晕了拖走！你能解海棠散，你还不把海棠散当回事，你这医术……这医术……你懂了吧？”
“有一种荷包，象一条鱼，金光闪闪，那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