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夜里,徐婕妤才领着初心,悄悄的分开了寒霜殿,从栖凤宫的侧门出来。出来的时候,皇后孟世华还在佛堂里诵经,徐婕妤便跪在佛堂外头悄悄候着,直至天气将明,佛堂的门才缓缓翻开。
孟世华顿住脚步,手中的佛珠渐渐的转动着。轻叹一声,有些东西心照不宣,不提也罢,“你此人甚么都好,就是太聪明。聪明的人,看甚么都太透辟,看的太清楚。本宫晓得你是个有分寸的,这些年--苦了你。”
寒霜殿。
“又如何了?”宋翊撒了一把鱼饵,“这还真不让人消停了。”
“昨儿个半夜走的,也没说去哪。娘娘,您说会不会是去云中城了?”荣喜低语。
“去那干吗?”宋翊嘲笑两声,“那容景睿是个傻子,你去白献殷勤,又有甚么用?他还能给你在天子跟前美言几句?让容景甫当太子吗?”
徐婕妤与婢女初心一道,毕恭毕敬的跪在那边,承接宋贵妃让人送来的布匹以及一些平常用品,另有些珠宝金饰的犒赏。顺道,也给这冷僻清的寒霜殿送了些主子奴婢,规复了她身为婕妤该有的位份享用。
闻言,徐婕妤笑得淡然,“那就是命,是命就该受着。现在就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能顶甚么用?我不过就是个婕妤,打从一开端我就明白,不成有非分之想。现在我能有之傍身已然是最好的成果,比起她--”她望着那空缺的灵位,“我已满足。”
徐婕妤给菩萨上了暗香,眸中微微暗淡少量,“身为皇子,肩挑重担,即便伤害也不成闪躲。边关动乱,国度不宁,这些都是他的分内之事。我身为母亲,委实担忧,可--不该劝止。男儿当志存天下,岂可因私废公。”
荣喜在背面躬身跟从,“娘娘,方才南陵侯爷托人来了个信儿,说是齐王府有了异动,仿佛齐王爷出京去了,也不知会去哪儿。”
沐浴换衣,带着虔诚的心,誊写佛经。
宋翊笑得嘲冷,“你这是拐着弯的奉告本宫,他容景甫是冲着苏家那丫头去的。青梅竹马的,一下子失了宠,是该去好好哄一哄的。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到手的,也就没甚么可珍惜了。”
初心点头,“是。”看着外头开端繁忙清算的主子和宫娥,心下明白少量。
在后宫而言,婕妤的位份很低,生了皇子还仅仅是个婕妤的,就更少之又少了。
“再苦再难都过来了,现在景垣都长大了,我另有甚么可骇的?”徐婕妤轻叹一声,“只可惜--”她跪在了佛前蒲团上,初心谨慎翼翼的从菩萨的莲花座下,一个暗格中取出了一面没有刻字的灵位牌子,恭恭敬敬的摆在案前。
徐婕妤跪得有些久,腿又疼又麻,却还是对峙着,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孟世华的跟前,毕恭毕敬的跪下,大礼参拜,极尽恭敬,“奴婢徐慧,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现在,只能算是--故交。”徐婕妤一笑而过,明显是不想再提,“初心,给我沐浴换衣。而后拿些钱办理一下,给我买些笔墨纸砚,这几日我要誊写佛经,别让人来扰了我。”
“说。”宋翊起家,华贵的贵妃裙拖拽在地,浑身珠翠随风摇摆,收回清脆的声响。
初心搀起徐婕妤,“娘娘,这到底是谁啊?娘娘每日焚香,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