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顺帝嘴角含笑,终究来了:“含光殿所备可都到位了?”
位列右首的年老老者被紧挨身边的臣子低语鼓动,出列躬身进言道:“皇上,各国使臣领着仕子们在殿外已侯了一个时候,不知为何却久而不宣。”
此言一出,激起千层浪,殿下一片哗然之声。
以后,便是一阵兵刃订交的声响,殿上的人按说都被收了兵器,为何会真刀真剑地打起来?
包子说完,不待无忧应对,回身朝宣政殿飞去。
寺人从速回了:“按皇上叮咛,绝无一点忽略。”
天顺帝说得冲动起来,连连咳嗽不止。
天顺帝见他如此,语气缓了下来,轻言道:“皇叔请起,孤也是一时因憋屈失了明智,方才出言相撞。”
天顺帝轻笑:“那好,就宣他们出去。”小寺人领命退下,悄悄去了殿门外。
天顺帝好一阵平复后,方道:“孤已宣各国使臣,但现在孤这身子见了他们必定起气,实再难以支撑。只得烦请皇叔暂领众卿代孤召见,行了常礼将诸国打发去就是。”
古虞国行在第三位,之前别离为日向和暮月两国。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殿内,刚才还喧闹的大殿现在已非常的温馨,殿内原有的淡淡药味已被血腥味所代。
无忧略为迟疑,她心中何尝不想去管,只是怕误了闲事方才冷了心肠。
一老者负手立在御座基台之下,冷眼瞧着进殿数人,殿内众臣也皆是一片冷凝之色。看清殿中景象,国使们虽觉惊奇却都隐而未发,仍依着端方一一朝那空着的御座行了国礼。
一阵沉寂后,天顺帝方才微微喘气,有气有力地开口:“皇叔就这么耐不住性子。现在,这位置孤还坐着呢,但是连何时宣见使臣的自在都不得了?”
实则,各国使臣们也奇特得紧,面上虽未露,但内心却有诸多考量:平通例而言,在宣政殿前解剑、脱鞋法度一毕,寺人们就会马上觐报。
此话直指苍梧国,且颇带进犯之意,便是那些经历老道的国使听了都觉惊诧,一时不知如何接口转圜。
见包子站下不动,无忧略急道:“我已感到到噬魂石的方位,确如师父所料,在王殿最北面的非临殿内。这会子噬魂石气味不稳,天子恐以在行净魂之事,我们还是快些赶去为好。”
殿堂内大臣们一时交头接耳、纷繁群情起来,皆是对七国的愤然不平之语,有人不时煽动点拨两句,激得很多大臣扬言动武,出语将各国来使尽斩,给个上马威。
无忧微微点头,真要面见天子,仕子们或面色严峻、或略显拘束,但每列中却有一二人面色清冷,低垂着眼眉,毫无等候觐见的严峻之色。
天顺帝一双阴沉的眸子扫视堂中大要恭敬的大臣们,缓缓道:“不但孤多年来到处让步,便是大殿之上的各位爱卿也未被诸侯放在眼里。今时之事,更是可气,七国诸侯先前已着使臣呈递了觐贴,呈明亲来,现在却无一人前来,将这天晟朝的端方视做了可随便打发的儿戏,将这殿上的每一名肱骨之臣看作笑话,如此公开挑衅,孤心难平,这觐见就不若不见。”
又站了好一会儿,包子在行列里左扭右动很不循分,心中又悄悄嘀咕:当国使真不轻易,这一端可就是一个时候的大礼,不但肩力稳、还得腰功好,关头人家还一脸的端庄寂然,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哎,真是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