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阴暗大殿上,立着数十根庞大的血红柱子,每根柱子的顶端都绑着一失血之人,血顺着柱子流淌而下汇入一根粗大的竹管当中。
男人自顾自道:“不能使仙法的仙者跟不能办事的卒子一样,一样的该死!”
无忧一听,趁机上去撒娇,她双手紧缠,抱着伯弈的手臂,身子前倾半靠在伯弈身上,嘴里从速拍着马屁:“师父真是善解人意,忧儿想问想知的可多了去了。这心中藏了诸多迷惑如果不得一解,那里还能睡得着?”
伯弈见她一脸娇俏,只拿一双大眼眼巴巴地望着本身,不觉伸手抚了抚她的黑发,语气中也带了一丝淡淡的宠溺之意:“如此猜疑,你还不快问?”
伯弈微顿,又道:“设大宴邀诸侯、使黑蚩侯在大宴现身乃苍梧国挑动,暮月国两相同谋。然到了妄梦之事就非常人可为了。”
只见他微微抬手,接过服侍者递来的鲜血饮下,如饮水普通平常。
伯弈温言道:“统统皆是推论罢了,只是感觉如果日向国,于他最无益的是对古虞国动手。想那古虞侯也非池中之物,古虞国相较黑蚩国更有威胁力,若日向有机遇操纵噬魂石制造和操控死躯,首选当是古虞侯而非黑蚩侯。”
无忧不甚了然隧道:“我说呢。经历如此大事,都吃了亏,最是斤斤计算的诸侯们却只字不提。本来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之事。”
伯弈微微摇首:“如果冥界,以当日景象,怕你我皆躲不畴昔。冥界主动脱手相帮,所图必不是人间权势纷争。如果觊觎神器,我也曾用心摸索,使幽冥使者有机遇拿到杌机鸟,但他并未闪现争抢之意。”
只日向侯听言神采大变,贰心中自是巴望分食邪马,只是当着诸侯不得过分透露,偏古虞侯与暮月侯又搬出天子说事儿,当即撕破脸日向国尚无绝胜掌控。
伯弈无法,坐到大椅上,凤目含笑,轻言道:“如此深夜仍赖着不去,一身倦意仍不肯安息,到底有何焦急想问的想知的事情?”
“元姬,元姬,你害了一城的人,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无忧诘问:“为何?”
伯弈微微垂目,长而微翘的睫毛下,一对凤目光影幽幽:“大宴当日所来的诸侯怕皆参与了一些,只是重新至尾策划的却不是此中的任何一个。”
一边就要赖着伯弈,一边开口奇道:“师父莫非是说那策划者并不在妄梦中?那暮月侯呢?”
伯弈将产生之事一件件理清道:“黑蚩侯变成死躯之事,苍梧国、暮月国必有参与但不是主谋;从黑蚩侯挥兵攻邪马国一事可见,邪马国亦是早知却未参与,而日向国却受人操纵,其他诸侯应是后知。”
外间服侍的婢女听得元姬惊呼,立时掌起一盏烛灯,挽了层层轻纱,吃紧问道:“公女,可有不当?”
无忧瞪大了眼:“依师父所言,那日向国不是也有怀疑吗?”
无忧忽又想到甚么,惊问道:“师父,你说策划的会不会是冥界?”
二人如此这般,又论了一会儿,方才各自睡下。
日向侯心中不悦,但转念又想:邪马侯子嗣颇多,不管那个继任,海内必定内斗不止,再难有所作为。日向国与邪马国毗邻,若能设法搀扶最不擅弄权谋的赫连钰继位,本身多有掌控,邪马国迟早归属,何必还急于一时。
竹管一头至大殿高处石台之上,鲜血便如流水般滴入台上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