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阴暗大殿上,立着数十根庞大的血红柱子,每根柱子的顶端都绑着一失血之人,血顺着柱子流淌而下汇入一根粗大的竹管当中。
跪地者身子微抖,不知如何接话。
竹管一头至大殿高处石台之上,鲜血便如流水般滴入台上铜壶。
无忧一听,趁机上去撒娇,她双手紧缠,抱着伯弈的手臂,身子前倾半靠在伯弈身上,嘴里从速拍着马屁:“师父真是善解人意,忧儿想问想知的可多了去了。这心中藏了诸多迷惑如果不得一解,那里还能睡得着?”
高台后设一玉榻,榻上斜躺着的肥胖男人,咳嗽不竭、气味不稳,看不清描述。
日向侯心中不悦,但转念又想:邪马侯子嗣颇多,不管那个继任,海内必定内斗不止,再难有所作为。日向国与邪马国毗邻,若能设法搀扶最不擅弄权谋的赫连钰继位,本身多有掌控,邪马国迟早归属,何必还急于一时。
无忧忽又想到甚么,惊问道:“师父,你说策划的会不会是冥界?”
外间服侍的婢女听得元姬惊呼,立时掌起一盏烛灯,挽了层层轻纱,吃紧问道:“公女,可有不当?”
男人自顾自道:“不能使仙法的仙者跟不能办事的卒子一样,一样的该死!”
伯弈语气俄然冷了几分:“事关噬魂石的线索,恐怕邪马侯略知一些。”
无忧急道:“说了半天,那策划者究竟是谁?”
无忧哦了一声,伯弈持续道:“依我想,穷奇与妖王发明死躯的事儿,他们当然能看出与噬魂石有关。因而,便顺势设下了妄梦之局。在妄梦之事上,暮月国、苍梧国也是被操纵了罢了。”
那男人饮下鲜血,开口痛斥道:“真是一群蠢物,白费高人一番奇妙摆设,给他们机遇都成不了事。不过那来人界历劫的小仙倒是被小瞧了,自仙界传来的动静不是说他不能在人界使仙法吗?”
伯弈微顿,又道:“设大宴邀诸侯、使黑蚩侯在大宴现身乃苍梧国挑动,暮月国两相同谋。然到了妄梦之事就非常人可为了。”
一顿饭吃得甚累,虽有游雅不时低声打趣两句,但诸侯之间你来我往玄机甚多,又少不得虚礼客气,无忧只觉胃口大失。
盘算主张,日向侯便不再多言。
伯弈略为沉吟着道:“赤泉、金凤两国位于北面,黑蚩国在南面,想来没有对黑蚩国动手的需求。而邪马国则分歧,与黑蚩国紧邻,若黑蚩侯出事,得利最盛的便是他。如此,就噬魂石的事情上他是最轻易被引诱的。本来我也只是有所疑虑,但是此次诸侯困于妄境,唯有邪马侯由始至终未曾呈现,若没猜错,他应是早早便被灭了口。”
此时,高台下跪伏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