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走到门边,本来袁春堂一时贪玩,踏着水坛去捅檐上的鸟窝,成果刚好踩在坛口破坏处,水坛接受不住,全部裂成了两半。
春华的景象跟她差未几,一年分四时,却只要戋戋三套衣物,并且大多缀着补丁,想来应当都是袁家兄弟穿剩下的。
春晓猎奇地凑到李婶身边,将一只已经完工的小竹篓拿起来细看,那竹篾柔韧精密,竹篓固然通风,裂缝却极小,看上去非常健壮。
叹了口气,她接着说道:“我是想着,趁现在恰是农闲,你彩月姐姐那边又没甚么动静,干脆赶赶工,争夺多攒些钱,等开春以后,手头的事情多了,就又只能零打碎敲地干了。”
盘点结束,春晓愁肠百结,下认识地将装着那块碎银的荷包又紧了紧。
春晓不觉莞尔,杨氏则肝火冲冲地绕着院子追打儿子,一时候鸡飞狗跳,好不热烈。
剩女无敌之故乡丧事,第十章 艺不压身
早餐桌上,春彩倒是兴兴头头,她对着杨氏有说有笑,还破天荒地夹了两筷子豆干给父亲,袁瑞隆受宠若惊,当即点头,分外再给女儿买一支新奇款式的绢花。
李婶正坐在院中编竹筐,颀长扁薄的竹篾到了她手里格外听话,只见她手指高低翻飞,很快就编好了一行。
李婶笑眯眯地答复:“五文钱,如果赶上好年景,八文、十文也是有的。喏,你再看这竹筐,一只起码也能卖十几文呢。”
春晓心知她成心找茬,便不再说话,顾自拌好鸡食,又去厨房生火做饭。
李婶停动手中的活计,帮春晓将腮边的披发拢到耳后,垂怜地说道:“傻孩子,赢利哪有那么轻易,我一小我做事,还要侍弄地步,一天顶多编一只竹篓、半只竹筐,你看到的阿谁竹篓,还是我去承平镇之前编好的呢。哦,另有,竹子都是我奉求镇口的几位樵夫帮我砍返来的,卖货的钱,还要分一些给他们当辛苦费……”
简朴翻了翻春华昨晚读的《千字文》,春晓只觉心头大石又重了几分,对于从当代穿越来的她而言,这些繁体字虽能认个*,但解文释义、诗词歌赋方面只是精通外相,由她来教春华,只怕真的只能培养出一个学徒来。来岁春华就满六岁,即便在当代,也差未几到了入私塾的年纪,但是看袁家的景象,十岁的春成和八岁的春堂仿佛都未退学就读,不知是囊中羞怯,还是对这些底子就不正视,商贾之家,又是小户,以为孩子学些识字记账就已充足的环境也是有的,若她死力要求送春华去读书,不知杨氏那边又会如何刁难……
月华如水,春晓不由低头暗笑,夜阑人静、孤男寡女,恰好又是抢亲的山大王和被掳的下堂妇,方才那一幕如果被旁人看到,不知又会是一场如何的口舌是非……
看看春晓,李婶俄然扑哧一声笑了:“你看你现在的模样,活像闻到鱼腥气的猫儿!好啦,你既诚恳想学,我岂有不教之理?你年纪小,手也矫捷,累上一日,如何也得编个两三只吧,如此一来,你和春华的吃穿用度也就够了。”
不幸如袁春晓,长到十五岁,除了身上这套天青色的夹袄和棉裙,只要一身藕荷撒花的棉布衣物和一条月白长裙。金饰更是少得不幸,除了一根扁头素银簪子和一支鹅黄绢花外再无他物。
春晓不由心念一动,脱口问道:“李婶,这竹篓能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