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也较着怔了下,这才上前搀起对方:“徐公子免礼,还请带路入正堂,本官也好宣读陛下旨意。”直到这时,他才想到,本来本身和徐承宗早有近十年未曾会面了,本来的纨绔公子现在也已年过而立,天然不成能再像之前般幼年浮滑了。
“我可就比不得你咯。本就没甚么抱负,再加上受这身份拖累,想做点甚么都非常困难。特别是近几年里,家兄沉痾卧床,很多大小事情都得我这个当弟弟的照顾着,多少年都没能分开南京了。”说着便是一声轻叹,仿佛非常记念曾经自在安闲的日子。
此番离京南下,陆缜一行仍然坐的是官船,固然场面上要比几年前去山东赴巡抚任时小了很多,随行卫队不过几十,但他身份仍然是摆在这儿的,故而当几艘官船打出灯号后,即便是再拥堵的水路也能通畅无阻。
等他们摆出了一副恭聆圣旨的姿势以后,陆缜才运足了丹田之气,缓缓地把这份长长的圣旨重新读了下来:“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国有重臣徐氏者,自太祖起兵便屡建功劳……”
独一让人感到有些不调和的,就只要时不时巡哨走动的一队队官军了。不过只要想想现在恰是魏国公薨逝的敏感日子,也就能安闲接管了。
但随即,他又生出了个有些古怪的动机,只不知此后在那位看着有些跳脱的徐家二公子当家作主后,这南都城还能一如以往么?
一起行来,陆缜对这南都城有了个开端的熟谙,也对魏国公府在此地的感化有了更深切的印象。无怪乎这老徐家自朱棣迁都后能一向镇守南京,他们管理处所确切很有一手哪。
“你也过分谦了。要换作是我,可没有胆量顶着朝中高低的压力去开放海禁的。你不但做了,并且还做得很好,这就足以让民气生感佩了。实在我在南京就传闻了很多你在山东做下的大事,斗孔家,破海盗,就连那一贯放肆的边军都在你手里吃了瘪,只要想想就觉着痛快。”徐承宗又忍不住一阵感慨。
拉车的马儿可没有因为面前壮观的城墙就停下脚步,当陆缜还在昂首瞻仰那丰富的城墙时,马车已缓缓穿过了足有好几丈深的城门洞子,真正进入了南都城。
一大帮人就这么簇拥着陆缜和徐承宗两人来到仍然张挂着白幡挽联,摆放着徐显宗棺木、牌位的正堂处。看着这边的安排,陆缜便也不忙着宣读旨意,而是拿起了供桌前的线香,引燃以后,先冲徐显宗的尸体拜了三拜。
要提及来,早在十来年前陆缜就曾与徐承宗一起来过南京。不过当时他正赶着去杭州到差,并未端的入城。现在端的身处这座千年古城以内,给他的感受就更加深切了。
这个题目在他再次见到徐承宗本人时便敏捷被撤销掉了。当陆缜他们来到魏国公府时,便看到一身白衣的徐承宗已领了府内高低人等待在那儿了,看到下车的他,徐二公子只略作游移,便已肃容上前,大礼拜见:“臣徐承宗见过钦差大人。”看他严厉的模样,哪另有半点曾经飞扬跳脱,谈笑无忌的纨绔模样。
陆缜一听倒是寂然起敬:“本来现在繁华安宁的南京是徐兄的功绩,倒是让人失敬了。看来你确切是有管理之才的,只是之前没机遇罢了,这如果你能入朝为官,就真是天下之幸了。”
直读了有一刻多钟,陆缜才把这份数千字的圣旨全数读完,在徐家一世人再度伸谢圣恩后,他便从速上前,一把将徐承宗给搀扶了起来,随后才哈腰施下礼去:“臣陆缜拜见魏国公。”从这一刻开端,对便利已是新一任的魏国公了,职位天然远在他这个兵部侍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