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她是谁？”依偎在皇后身边的六公主肆无顾忌的打量着戴玉菡。
“王六蜜斯，真的是你？”戈羿的声音里尽是惊奇，“你如何会在这儿？”
“是。”
作为荣宁侯府的六蜜斯，王曼卿没有来由会在夜里流落街头，就算她是碰到甚么不测，见到他的第一反应莫非不该该是大声呼救吗？为甚么还会躲？
戈羿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他在踌躇。
偶合当中，戈羿与她四目相对。
“求求你，求求你，帮我……”
沉寂的夜里，只要车轱轳转动的声音。
戴玉菡站出来施礼，皇后趁机细心打量她，然后微微点头。
车夫跳下去，放好脚凳，“王六蜜斯，请！”
今晚月光很好，戈羿清楚的瞥见了她的脸。
戴玉菡含笑着点头，徐行走到太前面前，提着裙子跪下去，清声道：“小女戴玉菡，给太后娘娘存候！”
戴玉菡不自发屏住了呼吸，心脏一刹时狂跳不止，她极力保持住脸上的浅笑，渐渐抬开端。
不久以后，她也将成为她们中的一个。
戈羿想不明白。
皇后看向康宁伯夫人，后者笑着道：“公主，这是康乐伯夫人的娘家小妹，闺蜜叫玉菡。玉菡，来见过皇后娘娘和六公主！”
戴玉菡看了康乐伯夫人一眼，见后者悄悄点了点头，就恭敬道：“是，玉菡扶着您！”
“拐进左边的冷巷子！”他立即低声叮咛车夫。
“十六七岁的女人？”这是车夫的声音，“仿佛没见过，没太重视。”
*
“退下吧！”太后淡淡道。
戴玉菡抿嘴一笑，晓得本身这算是过关了。
半晌后，太后悄悄一笑，宠溺的捏了捏六公主的小脸，“数你眼尖！”
戴玉菡立在康宁伯夫人身后，抬脸望着天上，灿烂的灯火映在她敞亮的双眸中，闪现出一种迷离的光芒。
戈羿的目光不由落到她的手腕上，上面有一圈较着的淤痕，像是被绳索勒过的陈迹。
“打搅了！”
他的沉默让王曼卿更加不安，她伸手捂住嘴，眼泪顺着脸颊指缝流下来。
“阿啸，扶她上车！”
车夫恭声道：“侯爷，咱是回府还是？”
康宁伯夫人坐到了皇后的下首，戴玉菡温馨的立在她身后。
戈羿挑起车帘往外看了看，沉默了一下，道：“去醉红楼！”
晚宴过后，世人移步到殿外抚玩炊火。
王曼卿不知所措的站着，衣裙上尽是污渍，发髻也散开了，显得非常狼狈。
“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瞧瞧！”
六公主靠在太后怀里对劲的笑。
筵席散场，世人冒着北风出宫，各自爬上马车四散回府。
她的目光不由落在那些女人身上，她们穿戴斑纹繁复的华裳，戴着精美高贵的金饰，身边环绕着成群的奴婢，语笑晏晏，觥筹交叉……
五光十色的炊火在世人的喝彩声中纵情绽放，残暴而夺目。
康宁伯夫人慈爱的对戴玉菡道：“你就跟着我吧！”
太后脸上挂着宽和雍容的笑，落在戴玉菡脸上的目光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核阅。
六公主眼睛一转，跑到太后身边献宝似的道：“皇祖母，康宁伯夫人明天带了个标致的蜜斯姐进宫！”
康宁伯夫人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了句“好丫头！”
王曼卿手脚颤栗的爬上车，差点就滑了下去，幸亏戈羿眼明手快的拉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