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纪纲每日到长乐宫偷偷看王玉竹,见玉竹受冷,整日里唉声感喟,以泪洗面,日日扶在门前盼着朱棣,纪纲心中不快,固然纪纲心中深爱着玉竹,但见她整日郁郁寡欢,心中甚是不忍,因而便想暗中帮玉竹,纪纲晓得玉竹能歌善舞,以其初见朱棣时的白纻舞必能重新绾住朱棣的心,因而纪纲就派亲信奉告吕念秋:“婕妤在御花圃受辱皆是因那权贤妃恃宠而骄。权贤妃箫曲那般动听,恐怕只要王贵妃的白纻舞能够相提,端五将至,陛下定会在华盖殿设席,婕妤佯装请权贤妃吹箫,王贵妃伴舞,凭王贵妃的白纻舞,定能挽住君心,到时候,权贤妃失了宠,婕妤便出了心中那口恶气了。”吕念秋公然不是聪明之人,因而便在端五宴上请权贤妃吹箫,王贵妃伴舞,使得玉竹重获盛宠。纪纲如此便一箭双雕,既提示了朱棣让权贤妃摄六宫委曲了王玉竹,又让王玉竹重新获宠,出头为纪纲办了此事的是吕婕妤,最好笑的是,那吕婕妤却浑然不知。
三人正说着,马煜来到长乐宫,见礼说道:“贵妃娘娘万福,太子妃万福,吕美人万福。贵妃娘娘,陛下说本年的端五宴飨还请娘娘操心筹办着。”玉竹见马煜来了,赶快放下绣架,起家迎上前去,问道:“马公公,天暖了,不知陛下的咳疾与风湿好些了没有?”“回贵妃娘娘,天暖了,陛下龙体安好了。”玉竹欣喜地笑了,“如此本宫便放心了。劳烦马公公好生服侍陛下。”马煜说道:“贵妃娘娘最疼陛下,何不去看看陛下?”玉竹笑了笑,“陛下国事繁忙,再说,本宫不好打搅陛下与权mm。”“贵妃娘娘疼陛下,陛下这几日也常问起贵妃娘娘凤体如何。”王玉竹脸上暴露了难掩的幸运,“陛下还顾虑着我?”“是啊,陛下顾虑着娘娘呢,娘娘要保重凤体,老奴辞职了。”
转眼间便到了端五,朱棣在华盖殿设席,张清瑶、王玉竹别离在朱棣摆布设席而坐,众妃嫔、皇亲、高官皆在堂下设席而坐,宫廷乐工们吹吹打曲扫兴。碧环悄声对张清瑶说道:“娘娘,那穿戴红色衣衫的便是权贤妃。”张清瑶偷眼看去,说道:“公然是最美的。只是本宫不喜好她。”
正在朱棣摆布难堪之时,皇太孙朱瞻基看出了此中端倪,站起家来为朱棣得救,只听朱瞻基说道:“张贵妃不必起火,瞻基感觉吕婕妤发起甚好。”皇太孙此语一出,世人皆惊,朱瞻基看出世民气中迷惑,笑了笑,接着说道:“张贵妃正气在胸,为人豪放,奉养皇爷爷多年,深得皇爷爷之意。张贵妃方才之言也是保护我大明礼数,权娘娘不必在乎。世人皆知王贵妃仙姿佚貌,温良贤淑,颇受皇爷爷倚重,深得后宫恭敬,又最善白纻之舞。权贤妃资质浓翠,箫声仿佛天籁。本日恰逢端五佳节,不如就让王贵妃起舞,权贤妃吹箫,张贵妃在侧伴随皇爷爷,三位娘娘共同奉养皇爷爷岂不妙极?”世人听皇太孙如此一说,皆叹服这年仅十一岁的皇太孙竟如此机灵。这段话一出,一样是王贵妃起舞,权贤妃吹箫,却全然不是王贵妃为权贤妃伴舞,而是让张贵妃、王贵妃、权贤妃三位娘娘共同奉养朱棣了,不管位份尊卑,不管谁摄六宫,都是为天子分忧。朱棣心中甚是欢畅,对劲地看了看朱瞻基,大笑说道:“还是朕的瞻基想得殷勤。”朱棣拉过王玉竹的手,“去换白纻舞衣,朕好久没看你的白纻舞了。”玉竹见朱棣用如此和顺的目光看着本身,又用如此和顺的语气对本身说话,久受萧瑟的王玉竹眼中泛出些许泪光,欣喜地笑着,“能为陛下舞白纻,实乃妾之幸。”“朕在此等你。”玉竹笑着起家施了一礼,“妾这便去换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