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侯瑀并非笨伯,他很清楚,本日那御台之上两人不管谁胜谁败,最后都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此时已经有很多曾经和殷肇来往过之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殷肇的长相跟二十年前比拟,除了头发斑白,背形略弯外,面庞几近没有太大窜改,只如果当年熟谙之人,一眼便能将其认出来。

“冤杀殷家满门”、“强掳远亲女儿”、“包庇杀死先皇的凶手”……

他举头挺胸踏入大殿当中,踏着大殿的空中,面庞凛然,仿佛带着无边的气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殿最火线,站在众臣之前,他没有下跪,更没有施礼,只是举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正德帝。

荣阳王见沐恩侯跳出来反对,顿时嘲笑出声,“沐恩侯此话差矣。当年殷家二爷殷肇虽非殷氏嫡子,却也得殷相真传。自幼悉心教诲,后十八入仕,二十二便已在京中为官,殷相府出事时,殷肇已官拜正三品通政使司一职,与京中各门阀勋贵之家皆有过来往,想必大师对他都不会陌生,他是与不是殷肇,只需让他上殿来辨认便可!”

殷肇直视正德帝,涓滴不惧他面上冷沉之色,只是以极其冷酷的声音说道:“周皇冤杀我殷家满门,强掳我远亲女儿,歪曲我殷相府百年名声,更曾在云州对我暗下杀手,使我几乎丧命。他罔顾殷家百年之功,对忠臣之家狠下毒手,斩尽扑灭,是为不仁不义,他包庇杀死先皇凶手,以殷家抵罪,让先皇死不瞑目,是为不忠不孝,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我殷肇早已不当本身是他子民,他也不配为大周天子,更不配掌理这大周天下!”

“大胆之徒,见了陛下为何不跪?!”陈元见殷肇竟然直视圣颜,顿时尖声道。

“陛下谈笑了,臣弟只不过想还给天下人一个本相!”

“看戏……”

正德帝看着荣阳王势在必得的神采,和张狂的言语,那仿佛将统统事情都尽握手中的对劲姿势让得他眼底快速划过抹冷厉,半晌后,正德帝信步走回龙椅之上,面无神采的端坐下来,对着早已经吓得盗汗直流,双股战战的陈元说道:“既然荣阳王执意如此,朕便随了你的意,来人,宣殷肇上殿。”

荣阳王敢在此时逼宫正德帝,掀出殷家旧事,更敢在金銮殿上与正德帝号令,行此张狂之事,就必然早已经做了完整筹办,而他也曾听闻近段时候以来都城四周城防军队蠢蠢欲动,曾经附属荣阳王旗下的豺狼营、飞龙军更是变更频繁,若荣阳王逼得正德帝狠下杀手,那些军队绝对会在第一时候涌入都城大开杀戒。

他看着台上对峙的荣阳王和正德帝,只感觉无形中有一双手,划了一道无边通途。将他们统统人都罩了出来。

可若任凭荣阳王如此说下去,就算他真的揭开了当年的本相,逼得正德帝再无退路,已登皇位二十载的正德帝也不会那般轻易就束手就擒,到时候必然会和荣阳王一系死拼到底,而正德帝手中所把握的力量更胜于荣阳王,拼到最后,这京中只会血流成河,更有甚者,乃至会让大周国力减退,就此分崩离析……

正德帝微眯着眼,手指轻抚鼻梁,半晌前面无神采的看着殷肇就想开口,却不想荣阳王见状赶在他前面出了声。

但是司侯瑀还未开口,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元文骞就不着陈迹的撞了他一下,那行动轻微,力道却不小,并且在官袍的粉饰下没有任何人发明,司侯瑀到了嘴边的话被这一撞给撞了归去,他皱眉看向元文骞,就见到元文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只说了两个字,就让司侯瑀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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