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侯瑀心神剧颤,想起当年殷绍对他的提携之恩,想起殷绍不计身份,毫忘我心肠授他为相之道,视他为忘年知己,两人也曾把酒言欢,也曾执子对弈,更曾经说过要一起帮助明君,创一个乱世清平。
他虚眯着眼看着御台銮梯之上的荣阳王,另有站鄙人方的殷肇,握了握拳头,内心却已经做好了本日大开杀戒的筹办。
殷肇冷声说完以后,回身看着神采丢脸的司侯瑀,拱手道:“司侯丞相,你当年乃是我父亲忘年交,又是两朝元老,该当很熟谙我父亲的笔迹,请你帮我辨别这封密函,可看看这密函到底是否出自我父亲之手,还是为了埋葬究竟本相,诬告我父亲!”
司侯瑀想起当年殷绍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心中平空生出一股打动来,他伸手接殷肇手中密函。
不管是他的桀骜不驯,还是他的讽刺喝骂,对于荣阳王来讲都是喜闻乐见的,这不但正面打击了正德帝,更能将全百姓气和朝臣之心拉拢过来,没看到殷肇进殿以后,本来还心存犹疑之人脸上疑虑更重,固然没有出声,可如果照此生长下去,他们与正德帝必然离心,届时若他真的拿下正德帝,这些人就算保全大义,也毫不会站在一个“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人身边。
殷肇冷冷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非常陈腐的盒子,将其取了出来,朝着世人一挥,“那所谓的通敌密函便在我手中,成王你可敢让众臣看看,这封手札是否是我父亲亲笔所写!”
“几今后,与我大哥嫡女有婚约的成王俄然拜访殷府。并与我父亲闭门密谈,两人期间传出辩论之意。我父亲更言明陛下绝无能够传位于成王,并说待到安王即位以后,成王便需奉先帝旨意前去西南封地,当时我亦在场。虽不明父亲其意,可却很清楚听到父亲的话,先帝早已心属安王为储君。断无能够让成王担当皇位!”
殷肇的声音沉重,更是带着莫名的哀沉之音,他眼睛通红看着龙椅之上的正德帝。
“诸位都想晓得究竟?那好,我便奉告诸位究竟如何!”
“笑话,亲眼为证,这不过成王片面之词,你未经审判就直接斩杀了安王,就算歪曲又有谁敢辩驳?”殷肇冷然出声,“更何况你说父亲通敌叛国罪证确实,让天下人鄙弃我殷家,可这天下人又有那个晓得,那所谓的镇北王手札,乃是成王你连同当时还是北戎帝师的魏坚亲手捏造,那几个北戎刺客本来也是为了刺杀我父亲而来,而那封我父亲的亲笔手书,呵呵——”
他说话间将盒子里的密函拿了出来,将其交给了司侯瑀,而司侯瑀神采变了变,并未立即去接。
那些凭借于荣阳王的人此时都是神采大振,特别是厉老侯爷和远山伯,面上更是模糊暴露忧色。
殷肇环顾金銮殿上众臣,举头开口,郎朗之声,直冲云霄。
沐恩侯在殷肇踏入殿中之时,就已然感觉不安,他是果断的保皇派,不管是先帝还是正德帝,他沐恩侯府都只忠于皇室,现在更是应正德帝赐婚,将嫡女沐若曦嫁给了康王,如果正德帝本日真的被荣阳王和殷肇拉下来,最早被清理的必然是他们这些纯臣。沐恩侯面色凝重的看着上首的正德帝,见他固然面无神采,可却也没有惶然焦心之色,他不由想起昨日正德帝叮咛他做的事情,内心稳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