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饮膳用水皆取自玉泉山之不落地泉水,是每日凌晨由插着黄旗骡车满载覆盖龙缎的水桶送入。其水澄洁似玉,清洌甘醇,取此泉水煮茶,茶气如浮云蔽雪,茶香又暗香高长。
刘进忠却视若未见,回身对玄烨打了个千儿,道:“皇上,方才验时银针未变色,可见这茶水并没有题目。而皇上会闻到另一种香气,依主子看,应当是这宫女擅自涂抹香粉,或佩带香囊所至。”
但是即便茶香如此诱人,立在玄烨身边的乾清宫总管寺人刘进忠,仍风俗性地从怀中取出方寸大小的针囊,几次验过张志高端着的果盘与玉玲手捧的茶水,方准允他二人将茶果乘上红木漆金小炕几。
余音未尽,内里却蓦地响起一道唱喝声:“佟妃娘娘到――”
玉玲茫然,眨着一双盈盈水眸,透着天真与怅惘。
刘进忠面露错愕,震诧道:“如何会……主子方才是验……”错愕的半晌,刘进忠很快平静下来,声色俱厉地瞪向玉玲,喝道:“大胆主子,竟敢疏忽宫规律法,涂抹香粉魅上!”
话犹未完,玄烨已上前搀住佟妃,端倪间有温情涌动,声音怅惘道:“皇后她仙逝已经三年了,难为你和兰妃还不时挂念。”顿了顿:“这几年,也确切累了你们两。”
玄烨却笑意更浓,目中兴趣实足。
玄烨站起家,走到玉玲面前,执起她的手。
佟妃一贯暖和的声音,却听得一向无声立在屋角的德珍心中一紧,却不待她得知玉玲的答复,张志高俄然扯了扯她的衣角悄声道:“这里没我们的事了,退下。”说时人已轻手重脚地走了出去。
玄烨讶然:“不想这胭脂花花仁另有如此妙用!”
如许的娇羞别有一番风韵动听,玄烨笑意深了多少,却不再朗声而笑,道:“你不肯用玉肌膏,朕说了不勉强你,那就赐你胭脂花好了。”说着,“唔”了一声问:“你叫甚么?朕晓得了,才好让人将胭脂花送你。”说这话时,玄烨已放开玉玲的手,负手而立。
除非特别节日,宫女一概不准描眉画鬓,佩带装潢之物,玉玲明知却还如此而为……德珍微微抬眸,目光庞大地看着跪地抽泣的玉玲。
玉玲似受宠若惊,怔怔地看了一会玄烨,才在他含笑的目光中,忙不迭跪地叩行大礼,道:“奴婢玉玲,谢皇上犒赏。”
玄烨紧紧握住玉玲的双手,止了她的下跪,点头发笑道:“好了,朕不勉强你用,你别如此焦急。”笑声朗朗,神采悦然。
一声问下,四周的氛围蓦地一凛,顷刻间世人神采猝变。
玄烨悄悄摩挲着玉玲的手背,目光专注的看着那些灰白,半晌口中才呢呢低语道:“手如柔荑,肤当如凝脂。”
一番行动有条不紊且又悄悄无声,暖阁里仍然保持着先前的温馨。
见状,刘进忠一个眼色使来,室内别的三人立马低头。
玉玲被刘进忠这声厉喝,吓得一下子扑倒在地,泪如雨下地点头抽泣道:“不是的……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抹……”话说得磕磕巴巴,明显已骇然之极。
声落半晌,伴着一片略微短促的脚步声响,佟妃已携着万嬷嬷的手翩但是至。
刘进忠虽长了一张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