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止不由一愕。都说大理寺这位“神断”是只老狐狸，却本来当真如此！他几近开端思疑，刚才在给撄宁看治伤势的时候，他已窥得她是女儿身……
“她中的毒，都排挤来了？如何还不醒？我看她唇色另有些发黑。”比起昨夜之事，李为止仿佛更体贴撄宁的伤情。
言及此处，他思忖着没再往下说，只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他唯有回到假山后，今后寸步不离守在撄宁身边。
而瞧见他眼里灵敏的探视，李为止立时有些心虚，忙躲避了他的视野，解释道：“我与她出世入死，早已不是普通的司教与司徒的干系……昨夜她因我受伤，我这内心头焦急，也在所不免。”
“昨夜东市里走水，下官带人去扑火，火势凶悍，直到天亮火才灭尽。”周怀有解释道，“下官返来，看到保卫的衙役都躺地上，方知大事不妙了……大人，您没伤着哪儿吧？”
“不必了！”曹冲是个粗人，决然回绝，“这急着用呢！”
这时，汴州知州周怀有灰头土脸吃紧忙忙赶了来。
而只这一个照面，方暨白也已将周怀有每一个神采和纤细的行动看在眼里。
李为止点了点头，这才安下心来。
看过撄宁的环境，为其施针逼毒，又为其上药包扎好，开了内服外用的药方剂，他便坐了下来，要与李为止聊一聊昨夜之事。
他越是这么想，内心越是担忧焦急起来。方暨白倒是转了话头，问：“李大人觉得，昨夜那些不速之客，是些甚么人？”
“她不慎中箭，箭有剧毒。你快去柳川巷，请方大人来。”李为止直抱着撄宁进屋，谨慎将其放在床榻上。
周怀有看方暨白，总感觉他似曾了解。
方暨白倒是摇了点头，噙笑道：“昨夜卓司徒去我那边一趟，倒是醍醐灌顶，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不过，没有证据，我临时就不与李大人瞎扯八道了。我只能说，笨拙之人做事，会拐弯抹角，聪敏之人做事，则擅一石二鸟。东市的火，一定就是白放的。”
说罢他向曹冲拱了拱手，随即引了方暨白就往内院的方向走了去。
“呵呵呵。”方暨白敛了眼底的探视，摸着胡子发笑道，“我也没说甚么，李大人不必与我解释这很多。”
“我没事。”李为止不动声色，只道：“既是如此，那周大人从速归去洗洗歇着吧。”
“昨夜知州府衙的人都去哪儿了？”李为止冷声，不免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