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冉从老者手中接过箭矢,深吸了一口气。
吐蕃占有九曲、大非川对陇右垂涎欲滴。西突厥占有河中,二十万控弦马队随时筹办西打击占安西、北庭。便连南诏也与吐蕃相互勾搭,对剑南道起了异心。
大唐天子李显明天的表情很好,回到大明宫后便径直来到蓬莱殿前的高台弄月。
“陛下,大事不好了!”
才子一颦一笑,皆得天子欢心。
当时的大唐看似强大,却像风雨飘摇中的大厦,随时有能够倾圮。
一行行笔墨是那么的刺目,李显阖上双目,那些话却仍映入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少年毕竟习过武,力量比起平常文弱墨客还是要强上很多的,他一番蓄力后挥臂将手中箭矢掷了出去。
如果旁的日子也就罢了,中元节如许举国欢庆的佳节都不能让他偷得半日浮闲陪陪爱妃,真是绝望!
“这都是朕的江山!”
他轻启奏疏,缓缓读来,倒是越读越惊,及至最后一阵眩晕。
在他即位之初,大唐强邻环伺。
回旋,回转,时而状似惊鸿,时而仿佛游龙......李显的目光一向落在梅妃的腰肢上,从未移开分毫。
梅萱儿尽是高傲的点了点头。
李显淡淡一笑:“爱妃,你真是懂朕。”
李显轻捋髯毛点了点头。
他有来由高傲,他有来由高傲。
李显不耐的接过奏疏,见是安西来的心中不免一沉。
经过梅萱儿一番提点,荀冉才想起来唐朝士子多在上元日赋诗以讨彩头。不过这里作的诗与诗会所作有很大分歧,更多图的是一个好气运,不会那么窠臼计算诗歌的意境辞藻。
常子邺有些遗憾的叹声道:“荀大哥,你如许的人才不参军真是可惜了。”
梅萱儿捂嘴笑道:“郎君,你莫非不知上元日有作诗投壶的传统?”
梅妃擅舞,又精于乐律,深得天子的欢心。
荀冉又冲老者一礼道:“老伯,这剩下的箭矢我便不投了。”
西突厥挥师东进,破裂叶,臣率残部杀出重围,退守龟兹,特上表要求朝廷声援,罪臣程昱武含泪进奏。
这摊贩前围拢的人并不算多,荀冉站定以后冲老伯拱了拱手。
......
这第一支箭他对准的是离他最远的一只漆壶。
蓬莱殿的高台非常空旷,李显靠坐在软榻之上,望着高悬夜空的满月,生出一股帝王豪气。
雕花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好的弧线,在壶口打了几个璇儿,终是落入壶中。
“萱儿,我们且去前面看看吧。”
荀冉深思半晌,吟道:
“某也来尝尝。”
谁家见月能闲坐?那边闻灯不看来。”
......
梅萱儿拉住荀冉臂膀,将其引到了一处摊贩前。
“老奴知罪,只是军情告急,老奴不敢托大。”
伴驾的是最受圣宠的梅妃。
“甚么事情那么急,就不能等一等!”
这首诗按理说意境和立意都不算拔尖,也就是中上之作,被这老伯一番嘉奖连他本身都有些不美意义了。
......
“老伯您过奖了,我这算过关了吧?”
内监李怀忠不应时宜的呈现在了蓬莱殿的高台之上,捧着一份奏疏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天子面前。
“老伯,我们要投壶!”
梅妃将剥好的橘子送至天子的嘴边,含笑道:“陛下,这当然是您的江山,大唐的百姓都是您的子民,他们都为有您如许的君父而高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