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请十一兄,把登封以及四乡能买的鸭子先买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固然方才被杜士仪反将一军,但此时现在见对方长揖施礼面色诚心,崔俭玄想了一想,便没好气地说道:“承诺与否,你且先说了再论!”
杜士仪含笑答了一句,见摆布差役都围了上来,理所当然普通七嘴八舌扣问接下来的路程,想到世人此前还是将信将疑,他不由微微一笑。看看天气,他瞥了一眼站在那儿的崔俭玄,倒是信步走上前去。
见四周一时传来了窃保私语声,他便减轻了语气说道:“荒年一旦断粮,纵使草根树叶观音土都不得不拿来充饥,这蝗虫看上去吓人,但起码比那些东西好下口些!这些蝗虫只要捕拿以后一一晒干,足可储存过冬以备粮荒。而如果不肯本身食用的,这等飞蝗却另有另一等妙用!”
这家伙究竟是帮他,还是出言讽刺他?
目睹村民们大多被说动,明天跟出来的差役们天然叹服。不消杜士仪叮咛,当即有人把那口大锅中尚未盛出来的蝗虫给全都装了盆,另有大胆的趁人不重视尝了两个,但觉鲜香适口,别有一番滋味。这些在县署应奉的人夙来胆小,有人带头,其别人多有乍着胆量尝试,再加上现在时价中午饥肠辘辘,不消一会儿,那刚从锅中盛出来的香酥蝗虫,竟是被风卷残云似的毁灭殆尽,就连崔俭玄也嚼了两个,一时不测埠挑了挑眉。
杜士仪方才当众食蝗,而现现在他中间的那昆仑奴田陌,三下五除二几近把那一盘蝗虫食用殆尽,一时之间,围观百姓已经信了五六分。但是,更多的人对蝗虫那丑恶可怖的形状还是心不足悸,因此听到另一等妙用,立时有人忍不住扬声问道:“敢问杜小郎君,是何妙用?”
“公然好味,不逊山珍!”杜士仪嚼着这显见调味还算胜利的蝗虫,见四周虽故意不足悸的人,但也有跃跃欲试的人,他便含笑说道,“那个敢尝这香酥蝗虫,赏钱二十文!”
对于世人的暗里偷食,杜士仪只当作没瞥见。这时候,倒是开初去调集村民时,还满腹疑虑的村正宋十八快步上了前来,毕恭毕敬地说道:“杜小郎君,如果宋曲今岁蝗灾真的能安然度过,全赖你这宋曲之行!”
“好!”那大汉想都不想地接过杜士仪递过来的陶盘,却没有效甚么筷子,而是涓滴不嫌肮脏地直接用手抄起几只蝗虫塞入口中,随即竟是眼睛一亮,“确切好味!某当年在别地因蝗灾荒年,也曾经不得已食过干蝗,滋味不及此远矣!”
在四周浩繁鼓噪声中,方才看着杜士仪这一番言行行动,几近目弛神摇的崔俭玄终究回过神来。他想了想便悄悄来到杜士仪身后,正筹算开口之际,却俄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蝗子乃是神明,人食尚且不敬,更何况去喂食猪羊鸡鸭!万一彼苍降下天谴,谁来承担!”
这一声赏顿时打动了本就动心的人。瞬息之间,一条大汉便排开人群挤了出来,随即大声问道:“这位小郎君可说话算话?”
“刚才我问过村正,因为蝗虫为患,就连喂猪饲羊的草料现在都可贵,唯有鸡鸭勉强还能养得。不过,这喂食之物远在天涯,近在面前。即便诸位不敢吃这些飞蝗,却尽可拿去喂食猪和鸡鸭!旬日以内,鸡鸭也好,猪也罢,长势全都会比常日更好,且滋味远比平时更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