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点点头,扶着梯子下来,踩在踏板上过河,上了淤泥田。
周焱咳了两声。
过了会儿,它又来了一次,仿佛不知倦怠,反几次复。
“待会儿拿。”李政取出烟盒,抽出支烟,“介不介怀?”
水烧开了,李政往珐琅杯里倒了一杯,剩下的倒进热水壶,再回床上躺着。
“右边来船了,你往左挥。”
李政说:“去洗洗,早点睡。”
凌晨江上风凉,周焱吹了十几分钟的风,终究瞥见了远处一艘小小的手摇船,她赶紧回身面对驾驶舱,挥动着小红旗,边挥边喊:“有船过来了!有船过来了!”
但很快,又堆叠。
周焱放下书,跟着他出来。
“身上统共多少钱了?”
李政把烟灰弹出帘子,说:“这几天再下次水。”
周焱拎起热水瓶,拔出瓶塞,给他满上,热气腾腾中,身后的人帮她把碎发拨到了耳后,问道:“干甚么去了,晒了一天太阳?”
周焱:“……”
周焱捏晃着小红旗问:“如何停了?”
“摆布会不会晃?”
“嗯。”
等手摇船畴昔,李政又开了一会儿,靠江边停了停,出了驾驶舱,走到船头。
“沙县的。”
***
李政说:“内里风凉,早晨就睡这儿。”
站在船顶,视野俄然变高,江景一览无遗。远处不知是甚么楼,开着一盏红色的射灯转来转去,上面的堤坝空旷无人,连一辆车都没有。
“那还好。”
李政笑了笑,过了会儿,躺了下来。
说着,拿了面比巴掌大一点的五星小红旗给她,“去。”
“哦……我手机鄙人面。”
驾驶舱里太闷,李政打着赤膊,说:“倒杯水过来。”
等了会儿,还没放开她,光裸的胸膛跟她虚贴着,周焱动了脱手指头。
江水漫漫,行船日复一日,撑船捕鱼磨豆腐,撑得久了,人就像这闷热的气候一样。
周焱顺着船面走向船头,到了驾驶舱门口,内里的人说:“醒了?”
李政垂眸看着她,好久,才翻开蚊帐。
没沾枕头,中间隔开两个拳头,看了会儿星星,他绷动手指上的发圈,垂垂有了困意。
周焱的行动停了下,接着持续挖。
本来应当有四百十二,去掉车钱和饭钱,周焱说:“四百零二。”
周焱说:“一百多。”
地板上都是足迹子,床和书桌上都落了灰尘。修了三天船,船工进收支出,全部船舱比之前还要脏。
周焱拿上衣服出来,李政正在厨房里烧水,水流哗哗注入热水壶,他低头扶着灶台,闻声声音也没昂首看。
周焱倒了杯水,端出来说:“还烫。”
李政直接跳到了田上,拔出一颗青菜。
厨房局促,周焱站在原地不动,问:“还要吗?”
他伸脱手,贴上玄色的发圈,悄悄一滑,长发缓缓散开。
“嗯。”
李政眼神表示了下,“放那儿。”
李政说:“那我现在把你踹河里?”
李政不再说话,又勾起了几根碎发,拨回她耳后,指尖碰到了她的耳朵。
李政把蚊帐和席子扔上了船顶,再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周焱抬头看了看,握住梯子,渐渐往上爬,还差最后几步,上面的人蹲了下来,将她一拉。
“咯吱咯吱”响了一整晚,朝晨醒来,周焱身上还是黏糊糊的难受。
李政回了下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