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桌上的烛火偶尔腾跃几下,仿佛想要摆脱烛芯流窜而去,最后垂垂力竭暗淡,伸直成一丁如豆的昏黄,与黑夜做最后的抗争。云墨逍坐在桌边,看着即将燃烧的烛火,氛围中的凉意让他毫无睡意,更深露重,倒是最能勾起哀哀渺渺的愁思。
白夕辞听这话中浓浓的讽刺,一拍桌子不平气道:“我们白夜泽的人如何了,我们莫非就都是甚么妖妖怪怪吗?那是你们这些乡巴佬没见过世面,我们白夜泽比甚么破琉玉城、飞云城都雅一千倍!”
白夕辞被戳中苦衷,宽裕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清甜从舌尖一向伸展,连同鼻尖嗅到的暗香一同向五脏六腑通报开来,方才的恐忧仿若都被这股清冷的溪流给遣散,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赞叹道:“味道真不错,如何向来没有听过这类茶名?”
这还是白夕辞第一次进云墨逍的房间,平时都是云落尘亲身打理云墨逍的起居,白夕辞最多也只是在院子里偷瞄到几眼,并不感觉他的房间有甚么非常。本日白夕辞才得以细细打量这间屋子,一眼看去仿佛与他们并没有甚么分歧的,但就是说不上来地让人感受安闲。不管是窗边几案上摆置的青瓷茶具还是床头随便安排的几本册本都给这间屋子的仆人平增一丝淡然的书卷之气。
白夕辞的确想扇本身一个耳光,但是云墨逍既然开门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出来。
“既然你要对我卖力,我天然要给你豪杰救美的机遇了。”
“过来坐。”云墨逍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在桌上,疏忽她见鬼普通看着本身的眼神,也给本身倒了一杯,持续说道:“这茶名为溪舞,用山涧的溪水冲泡最好,能够安神助眠,和缓惊惧。”他一顿,挑眉看着白夕辞,眼中尽是戏谑的笑意:“你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了吧。”
云墨逍微微一笑,烛光在他眼底打下一片和顺的光影,他悄悄地说道:“是啊,她具有最纯粹得空的笑容,就像溪水普通清澈。”他对上白夕辞的眼睛,像是俄然觉悟过来普通,放动手中的茶碗,有些不天然地移开了目光,下一秒他又规复了平常一贯的冷酷问道:“你既然惊骇,如何不去找落尘?”
白夕辞瘪了瘪嘴,明显刚才还是很和顺的模样,差点感觉他挺诱人,这会儿又暴露赋性来了,她低下头答道:“我看落尘大哥他们的房间都黑了,他对我说明天你有一个首要的客人,刚才我闻声大门有人走了出去,想着应当是客人走了,你屋子里的灯还亮了好久,我也呆不住,就说过来看看。”
云墨逍摸了摸下巴,思考着白夕辞所说的话,一只眼眸埋没在散落的青丝以后,有光芒一闪而过,看着白夕辞尽是笑意,仿佛另有些无法。
俄然,一阵拍门声传来,谨慎翼翼仿佛惊骇惊扰了门中人,却在这喧闹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高耸。
“筹算?”白夕辞有些苍茫地看着云墨逍,而后摇了点头,道:“在内里流浪的这些年里,这几天是我独一感到放心的日子。落尘大哥很照顾我,萧逐云那家伙也常常逗我高兴,你固然不冷不热的,但是好歹收留了我,为我疗伤,我第一次感到有一个处所能像家一样。”
云墨逍俄然将白夕辞的手腕握在手里,白夕辞一惊,不住地今后躲,手腕上传来他微凉的体温,让她有些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