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那坐了帝位的哥哥晓得了这些......先生,结果你担得起么?”
风清嘉并不转头,只低低地笑起来,而声音冰冷,如入骨之刺,尽是讽刺。
如果把皇女气出个好歹,想来父亲是要扒了她的皮的。
“我晓得你的性子。越是看起来不会胜利的事情,先生就越喜好去做。”
风清嘉的手扣住了简儿的脖子,力道不大,却也令人摆脱不得。
简儿悄悄感喟,双目却近乎戏谑地扫过风清嘉的面庞。
明束素用下巴悄悄搔着她的手背,唇角轻勾,语意似怨。
“先生,简儿想要这江山,简儿也当得起这江山。”
毒得很。
“先生,简儿能够应下你的任何前提。”
风清嘉喃喃。
明束素这幅模样,天然不是等闲给人看的。
风清嘉不为她言辞所动,一双眼睛吵嘴清楚,模糊笑意,把短长看得清清楚楚。
风清嘉放在榻侧的手紧了紧,旋又放开。
识人之明,御人之术,是每个统治者应有的。
“可你一点儿都没老。”
时候对此人非常慈悲,那样甚好。
“简儿福浅,不能被正式支出先生门下。但先生在宫中三年,简儿也在旁听了先生的课三年,接受了很多指导。那年先生分开苍平,简儿心知定然是有了变故,未曾盼望过你能列席我的及笄礼,可先生......竟是没有错过。”
那年她才十一岁,内里套着宫女的衣裳,眼尖瞧见了风清嘉,纳头便拜。
风清嘉叹了口气,安抚性地笑了,表面暖和,亦是她一贯风格。
余光瞥去,明束素方才煞白的神采已然回转,却反涨的通红,而额上冒着点点细汗,清楚是气血翻滚,胸中愤激之相。
能见此爱娇之态,风清嘉感觉本身也是非常有福分。
只竖着耳朵,听她语意,不知是嘲是叹。
“若说人间还要难的事......在这极度倒霉的前提下,化腐朽为奇异,改换江山,亲手培养一个帝王,应当还是够格的吧。”
“先生家属强大,从小衣食不愁,金银珠宝不过平常玩乐之物;先生十余岁名满苍平,十九岁被钦点教皇子读书,出入宫廷,利禄已无所求;当年大哥子冉向你求亲,先生婉然回绝,男女情爱之事,天然也不能入先生的眼。”
“记得。先生还说过,最喜好坦诚之人。”
明束素听她语气软了下来,似是摆荡了很多,顺势道。
“早闻大名,束素心慕先生,哀告能在旁听学。”
风清嘉看着她这般自傲容色,抿了下唇,模糊在笑。
一如当年。
“可惜简儿不能过贫寒安乐的日子,我不似先生,舍不下那繁华繁华:如果一日不食好菜美馔,我肚子便嚷,一日不穿华服锦袍,身子便痒,一日不见美人秀材,精力便差。”
当时风清嘉便晓得,明束素的琴弹得实在一点不差。
一面思她言语,不知为何脸就红了起来。
明束素开口道,忍住声音颤抖。
风清嘉鼻尖嗅到一股香气,知是间隔太近,赶紧稍退。
明束素低着声音,齿间含糊。
“执者必失,你不是不懂这事理,况你一贯身子弱,又何必......”
明束素深深呼吸,双手微微握紧,从暗影里,烁着那双眸子,笑意极深。
这清楚是婉拒。
她略转了转脖子,五官表面就在月光中恍惚起来,仿若要消逝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