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女殿下,怎会是这副模样来了?
明束素瞬时面色惨白。
“我在一起上思左思右,终觉得胜算只在一句话上。”
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
九年前。
风清嘉放在榻侧的手紧了紧,旋又放开。
识人之明,御人之术,是每个统治者应有的。
王霁半夜听到走廊响动,打了个哈欠,翻了身子,悄悄放下心来。
因而风清嘉落荒而逃。
余光瞥去,明束素方才煞白的神采已然回转,却反涨的通红,而额上冒着点点细汗,清楚是气血翻滚,胸中愤激之相。
风清嘉听她越说越冲动,心下划过不安。
“你觉得我怕家属毁灭,双手染血?你觉得我对你有多么深切的师生之情?这些确切是足以动听的前提,可我与家里的干系,另有劳什子‘师生之情’,与你想的都大大分歧。”
明束素知她看来,安静了很多,道。
风清嘉的手扣住了简儿的脖子,力道不大,却也令人摆脱不得。
“执者必失,你不是不懂这事理,况你一贯身子弱,又何必......”
“您好好歇息罢。”
这清楚是婉拒。
风清嘉轻摆袖子,疾步走到她身边,手指连点几个穴位,扶她躺在床上,拿被褥细细裹好。见明束素神采平复,眼神终究困乏起来,先是放心,随即又道:
她眼睛微阖,非常安静。
“我更舍不下心中不甘:子冉才干中平,性子内弱,被人算计非命;子染判定不足,心机不敷,只能持续一时,必当不起千秋家业;子元讨厌世俗,过分狷介,固然机灵,却最多自保,也非良选。唯简儿自知性子偏执,手腕阴狠,面若春花更兼毒蝎心肠,最合适那张宝座不过!”
“先生,简儿能够应下你的任何前提。”
那金饰光彩饱满,温润莹亮,每一颗珠子都篆着一个“佛”字,字体秀美,该是女子手笔,细细绕了三道,统共该是一百零八颗,美满得不得了。
风清嘉喃喃。
明束素神采不动,并不惊惧,只是目光微闪,瞧着她腕上的石榴色蜜蜡手串。
明束素听她语气软了下来,似是摆荡了很多,顺势道。
那年她才十一岁,内里套着宫女的衣裳,眼尖瞧见了风清嘉,纳头便拜。
“我手上能打动先生你的前提,一是空口无凭的承诺,二是鱼死网破的威胁,三是......希冀于旧时交谊。”
毒得很。
明显甚么都没变......
只竖着耳朵,听她语意,不知是嘲是叹。
一面思她言语,不知为何脸就红了起来。
风清嘉看着她这般自傲容色,抿了下唇,模糊在笑。
明束素扯着她的袖子,轻咬下唇,目光闪动。
“......昔日紫朝末帝黄荃听信方士之言,大兴土木,招致民怨丛生,仍旧执意不悔。最后为求一人长生不老,连这江山都颠覆了,连带黄氏一族,也不得不完整消逝。”
“先生,简儿与别人如何能不异?”
“可简儿明白,即便是平分半壁江山的承诺,先生也定然是不屑;以我如此势弱,再狠的威胁在你看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至于情,先生唇薄心凉,连子冉的葬礼也未曾传信,束素败行斑斑,一点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