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苦熬六十年,他倒甘心去赌一把。
冷哼一声,贾落第一振衣袂,语气冲得很:“都是惯的,不消理他。”
一句诘责,问得人哑口无言。
由俯视变成平视,季嵩年直犯含混:“师兄,如何了?”
贾落第的话,威慑力实足。以他这般怯懦如鼠的性子,是不该、也不敢再动甚么歪心机的。
劈脸盖脸扔下一句,贾落第拂袖就走。
溜着墙根走到停尸房,他往摆布瞄了几眼,抬手将房门推开条缝,一闪身,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
沉默很久,他冷冷地问:“阎小楼,你与五师兄比拟,又当如何?”
“啊?”
可他当真想了想,烙骨,拼的是修为,更是道心。
季嵩年偶然为之的事,他呢?
自发受了委曲,季嵩年把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冲着他就是一通大喊大呼:“尝尝如何了?我又没想烙骨。”
这一番考虑,阎小楼浑然不知,只瞥见贾落第还是是横眉立目,一脸的余怒未消,也就没敢往前凑。
事已至此,小家伙仍不思改过,贾落第也狠下心肠,双手将人箍住,就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更加峻厉:“没想烙骨?你说的倒轻松!不起尸还好,一旦起尸,若不烙骨必受反噬。到当时,你要如何办?”
指节捏得“咔咔”直响,贾落第扬了扬声,非常安静道:“小楼,擦擦口水。”
躬身抽出匕首,他就势往老者身边一蹲,拉起对方的胳膊,对着暴露在外的小臂就是一刀。
阎小楼眼中那份狂热,仿佛不是“玩心重”三个字所能解释的。
普通来讲,生前修为越高,化僵以后便越是短长。与此相对的,烙骨时所要承担的风险也就更大。
“刚才的话,你都听……”
季嵩年嘟起嘴:“师兄,你别活力嘛……”
遵循一样的体例,他又别离在别的两具尸身上割了一刀。
艰巨的咽了口唾沫,他毕竟没敢火上浇油,只好愿意道:“没、我没有。”
阎小楼并不贪婪,甭管孰强孰弱,能起尸就已经很好了。
一声断喝,吓得阎小楼皮子一紧。
奋力挣开他的钳制,小家伙今后一缩:“反噬就反噬,又不要你管。”
阎小楼用刀尖挑开伤口,往两边看了看,他的皮肉微微泛白,还是普通的色彩。
小家伙死不认错,一味地撒娇、卖乖,终究把贾落第完整触怒了。不等他说完,便乌青着脸,猛地呵叱了一句。
没反应?!
他这个小师弟,也就是赶上了好时候,适值二师兄、三师兄都不在,师伯门下无人,又上了年纪,心肠不免会软一些。碰上点鸡毛蒜皮、旁枝末节的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从不计算。
此时的贾落第,一扫文弱之气,目光极是凶悍,咄咄逼人,季嵩年是真的有些怕了。
男尸平平无奇,体液已经凝固。女尸的环境和老者类似,就是血液的色彩相对较深。
阎小楼双手交叠,抬头躺在床上,就那么直愣愣的望着天儿,吵嘴清楚的眸子动也不动一下。
阎小楼张了张嘴,本意是不想骗他的。可抬眼一瞧,师兄脸上竟是阴云密布,神采几近狰狞。如果实话实说,他怕师兄会祭出灵剑,当场给他来个清理流派。
锋利的刀锋划过皮肉,一排淡金色的血珠渐渐渗了出来。
“问道之前不准烙骨,这是铁律,你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