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垂垂深了,灯火阑珊,哭闹了小半天的季嵩年关于消停下来。
季嵩年嘟起嘴:“师兄,你别活力嘛……”
真要一状告上去,少不得还要挨顿怒斥,小家伙这是搬起石头砸本身的脚。
骇怪自眼底一闪而过,阎小楼粉饰性的摸了摸鼻子,目光一飘,既不承认,也没敢否定。
劈脸盖脸扔下一句,贾落第拂袖就走。
冬眠很久,阎小楼俄然翻身而起,轻手重脚的出了门。
贾落第的眼睛是冷的,脸上却带着些许笑意,若无其事道:“如何,你也想尝尝?”
溜着墙根走到停尸房,他往摆布瞄了几眼,抬手将房门推开条缝,一闪身,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
阎小楼被撞了个趔趄,回击扒住门框,探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发明季嵩年直接奔着白铁成的房间去了,不由有些担忧:“师兄,小师兄仿佛去找师伯了。”
贾落第的话,威慑力实足。以他这般怯懦如鼠的性子,是不该、也不敢再动甚么歪心机的。
躬身抽出匕首,他就势往老者身边一蹲,拉起对方的胳膊,对着暴露在外的小臂就是一刀。
阎小楼张了张嘴,本意是不想骗他的。可抬眼一瞧,师兄脸上竟是阴云密布,神采几近狰狞。如果实话实说,他怕师兄会祭出灵剑,当场给他来个清理流派。
季嵩年抿嘴一笑,笑得像只偷嘴的小狐狸,嘻嘻哈哈道:“我就是尝尝。”
贾落第侧了侧头,阎小楼那一派狂热的目光落在他眼中,顿时将本已停歇下去的肝火再次勾了起来。
阎小楼也是真听话,循着声音回过身来,吸气的同时,还真用袖头在嘴角抹了一把。可低头一看,袖口底子没有水印儿,又茫然的叫了声“师兄”。
好嘛,刚把季嵩年骂跑,他竟然还敢心存妄念。合着他只顾看戏了?
“最好没有!”
阎小楼并不贪婪,甭管孰强孰弱,能起尸就已经很好了。
入夜。
色厉内荏的吼了一嗓子,他撞开阎小楼,带着满眼泪光,气鼓鼓的跑掉了。
他这个小师弟,也就是赶上了好时候,适值二师兄、三师兄都不在,师伯门下无人,又上了年纪,心肠不免会软一些。碰上点鸡毛蒜皮、旁枝末节的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从不计算。
奋力挣开他的钳制,小家伙今后一缩:“反噬就反噬,又不要你管。”
眼皮突地一跳,心火蹭蹭的往上窜。贾落第强压喜色,沉声问道:“这是能试的吗?”
话音一收,贾落第怔了怔,心底俄然冒出一个猖獗的动机。
可他当真想了想,烙骨,拼的是修为,更是道心。
窗外温馨极了,几近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季嵩年愣愣的看着他,小嘴一瘪,眼圈一下就红了。
“问道之前不准烙骨,这是铁律,你不晓得?”
念及此,贾落第心口一绞,目光冷如寒霜,森然道:“你想烙骨?”
因为正挡在门口,又逆着光,阎小楼看不清师兄脸上究竟是副如何的神采,只闻声他以寒彻彻骨的声音如是说:“五师兄生性孤傲,桀骜不逊。当年,以天元七重境强行烙骨,终究招致反噬。若不是师父、师伯脱手,只怕早已命丧鬼域。饶是如此,一身修为也毁损殆尽,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了这十几年。”
贾落第方才清算美意绪,顺着他的视野往地上一看,顿时又皱起眉头,摸索着唤了一声:“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