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这位仁兄盘儿亮、条儿顺,比他高了大半个头,放在内里,也不知是多少女人的春闺梦里人。但是于现在而言,这副威武的身躯便显得有些不应时宜了。
仅一个对视,阎小楼就像是失了灵魂普通,徒增满腔空寂。
两边略一表示,唐晓棠持续往山上走,阎小楼和阎春雨则在那少年的带领下分开缓台,经过岔道拐入山间栈道,朝另一侧的竹林深处而去。
那位天魁大师姐合法妙龄,修为又好,身量轻得不得了。可即便如此,每走一步,石阶都要为之一沉,全部一副摇摇欲坠的架式。
千寻峭壁之上,阎小楼哆颤抖嗦,噤若寒蝉。
落了单的阎小楼赶快紧走几步,待到路转峰回,逼仄的视野亦随之豁然开畅。
就阎小楼所见,他们应当是圈了一整座大山为己用。丈八的青石阶直上直下,从山脚一起修到山颠。站在半山腰,既能一睹正殿之宏伟,也能瞥见皑皑白雪下,凹凸错落的各式屋脊。
顷刻间,递出去的步子蓦地定住。阎小楼目光一滞,将行未行之际,四下一踅摸。
其人往旁侧一让,敞亮到晃眼的白光顿时暗淡了几分,一条条泛着青灰的狭长石板顺势闪现人前。从门口开端,一起虚悬、一起往不着名处铺陈开去。
就此,阎小楼完整放下心来,视野随余光一找,正瞧见一个身着淡色长袍的男人站在七步以外,腾空垂手而立。
阎小楼合高低巴,直看到阎春雨安然无恙,方才知其荒诞。
悄悄归纳了一把甚么叫“杞人忧天”,阎小楼不美意义地垂了垂眼。笑过以后,脚下猛地一蹬,立时如大鸟般掠过三丈虚空,旋即于入门处岿然站定。
旁的不提,只氛围中那一抹似有似无的冷香,便知此处定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处所。
既作此念,阎小楼心下一寒,眉宇间不免有所透露。
他这头微微一愣,三步一逡巡地往前蹭。那边,站在汉白玉缓台前,与一翩翩少年交代些甚么的唐晓棠见他过来,便了了话茬,笑言道:“既来之,则安之。两位临时于栖风苑住下,逸仙道的事,我定会安排安妥。”
阎小楼悄悄咋舌,不由地东瞅瞅、西看看。不知不觉间,草木渐疏,一方天井鲜明入眼。
也就在这明暗瓜代之间,一道欣长的剪影逆着光,朝他们这边拱手一礼,分外清冷道:“下院弟子司明,见过大师姐。”
阎春雨见了,只觉得他是临阵畏缩,便往前几步,借着错身的机遇,低声道:“事已至此,踟躇无益。”
地尸皱起眉头,近乎凝重地看着那一方鬼门缓缓拉开,直至在某种似金似玉、余音环绕的庞大嗡鸣声中轰然落定。
阎春雨行事果断,满脑筋不着四六的阎小楼伸手一捞,没捞着,一丛头皮顿时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