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一道高大的身影带着风声,以极快的速率突破暗淡,向江边奔驰而来。
月将出,六合一片苍茫。
猎户去势极猛,法印未成,它已经“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两只爪子插进公鹿的皮肉,也非论头尾,扯过来就咬。
闹了这么一出,白日官还是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反复道:“生火。”
看它在那自残,阎小楼竟然感觉本身这身上也泛着疼,浑身高低没一块舒坦的。一不留意,竟收回一声腔调上扬的咋舌,皱着眉头别过脸去,然后像只肉虫子似的扭动起来。
就见一心表示的少年稍显悻然的垂下眼,暗自愁闷了一会儿,随即把鹿肉塞进嘴里,硬是撕咬下一块后,大力咀嚼起来。
另一边,阎小楼听得是一头雾水。
行僵偏疼血食,只在捕猎时趁便啃掉的半根鹿脖子,明显并不能满足它的胃口。
在看到少年对满脸是血、脸孔可爱的白僵全无反应,只一门心机盯着地上的猎物时,不成言明的隐忧便一扫而空。
带着热气儿的血腥味飘飘零荡,一起弥散开来。
就冲这胆量,是块修尸道的料。
这个时候,阎小楼主动挽起袖子,自告奋勇道:“师兄,我去清算一下。”
偷偷瞄了瞄杵在中间,形如傀儡的“将军”,再看看身前那道平静自如、不动如山的背影,阎小楼很快便定下心来。
搭不上话,阎小楼干脆往地上一坐,四仰八叉的躺了下来。
看着血糊糊的鹿肉,白日官模糊感觉那里有些不仇家。但是阎小楼神采如常,也说不上有甚么不当之处。
“生火?”
紧实的后臀肉透露在氛围中,在如霜般的月光下,出现一层细致的蜡光。
只半晌工夫,猎户就把身上的衣服全挠花了,凄厉的哀嚎一声惨过一声。
浓烈的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略有些膻,嚼劲实足。
行僵分黑、绿、白三等,白僵不过是末流,智力有限,属于记吃不记打的那种,白日官本来也没想把它如何样。那边,阎小楼又似有不适,便停了烈火焚身诀,算是小惩大诫。
白日官面色一寒,轻哼了一声,背在身后的左手快速结印。
鲜肉尚未进肚,大张着嘴,涎水噼里啪啦往下掉的猎户俄然一僵,紧接着收回一声痛苦的嘶吼。血食也不要了,哐当今后一摔,一边满地打滚,一边胡乱的在身上抓来抓去。
可惜,他这位便宜师兄实在冷酷了些,不好靠近,他毕竟没敢猖獗。
这一点,白日官心知肚明,却在猎户非常激烈的期盼中,把重视力放到了阎小楼身上。
丝丝晚风送来多少清冷,最后一点霞光消逝殆尽。
浑浊的气味垂垂逼近,目光呆滞、如有所思的白日官一晃神,安静的眉眼随即笼上一层淡淡的难过。
白日官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出声,阎小楼就像被谁踩了一脚,骨碌一下爬起来。单膝跪地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摸上别在腰间的匕首,锋利的目光直接扫了出去。
这大夏天的,用得着烤火吗?固然一脑门子迷惑,他却没有质疑白日官的决定。归正师兄说甚么都是对的,多思无益。
只是猎户这么一去,措置猎物的事就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