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董联军自泽州行往怀州,沿途多是丘陵地带,眼下也是如此。
“你给我闭嘴!”李继韬瞋目低吼。
但他跑出没几步,火势扑倒他身上,立即将他烧成了一个火人,他惨叫动手舞足蹈,倒在地上,倒在火堆里,挣扎着,垂垂被烧黑,被烧焦。
李董联军的将士,你赶我我赶你,一边惶恐的惨呼着奔驰,一边丢弃甲兵,解开甲胄,顺手扔到地上,再也顾不得甚么队形,顾不得甚么军令,只求能跑出火海。
火势一入人群,被火烧到的人,东奔西突,立即将火引到其别人身上,更多人自觉标驰驱,撞到近旁的人。
董璋和李继韬同时色变,他们勒住战马,和不安的士卒一骑,摆布张望。
一群人中有人倒下,当即就倒下一大群,梗阻通道,你推我攘。一个梁军都头急了眼,挥刀砍下,将拦他面前的安义兵砍到在地,杀出一条血路。
几日未曾下雨,恰是天干地燥之时,风景看起来还是有些冷落。
泥土路已成火路,到底是走不通了。
“将军,不能再骑马了,上马吧!”李继韬身边,一员小将急声道,倒是那先前从李绍城手中逃回的郭姓队正。
仲春时节,万物复苏,草木发新芽,但山间林木并未从夏季的暗影中完整走出来,枯枝败叶仍然在多数,新芽只是很小一部分。
这一起上,死人无数,尸身密布,或被同袍踩死、杀死,或者被烧死,但他们的尸身落在路上,都成了火堆,成了焦炭,那临死的惨状,让人不忍去看。
郭姓队正泪涌如泉,“啊、啊”大呼着,举刀砍向身边的亲兵,然后将他们未燃烧的尸身,丢到火堆里,世人快速跑畴昔。
李继韬绝望,仰天长啸,悲忿莫名,“彼苍,直娘贼,你果然要在这里折杀李某?!”
火光中,世人你推我我推你,很多人手脚并用,只求跑得快些,那不谨慎颠仆在地的,被身后的人踩在脚下,惨叫着伸脱手,口中吐血,冒死想爬,却再也爬不起来。
“火,将军,好大的火!”
间或有草木带着火光落在亲兵身上,那亲兵顿时惨嚎乱闯,郭姓队正一怒,上前一刀,将那亲兵砍了,红着眼睛持续开道。
“火烧山林,有人火烧山林!”
摆布山林中,火势飞速伸展,如同太古凶兽,从林中窜出来!
道上的将士,丢盔弃甲,回身慌乱奔逃。
李继韬和董璋,在亲兵卫队的保护下,没命普通往前跑。战马奔驰起来,撞到很多乱跑的军士,有亲兵咬牙切齿发了狠,手起刀落,将挡在前面的军士砍死,有红眼的,取出马槊,连刺带斩,杀得面前血肉横飞,“滚蛋,都滚蛋!让将军先走,让主公先走,不要挡道!直娘贼!”
李继韬和董璋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发急,“李从璟这鸟厮用了火攻!他竟敢火烧山林!”
李继韬话说完,董璋深思半响,愤然击节道:“只能如此了!”
见董璋有愤然之色,李继韬语气稍缓,语重心长道:“董将军,某知你回援心切,但切不成如此行事。一旦马军尽出,如果李从璟半道伏击,其伏马军则马军权势薄弱,不能阻敌,其伏步军,则步军没有马军掠阵,必为其马队所困杀,此举千万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