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史记 > 第46章 孔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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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鲁卫之政,兄弟也。”是时,卫君辄父不得立,在外,诸侯数觉得让。而孔后辈子多仕於卫,卫君欲得孔子为政。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何其正也?”孔子曰:“野哉由也!夫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科罚不中,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矣。夫君子为之必可名,言之必可行。君子於其言,无所苟罢了矣。”

“三人行,必得我师。”“德之不脩,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令人歌,善,则使复之,然后和之。

子思生白,字子上,年四十七。子上生求,字子家,年四十五。子家生箕,字子京,年四十六。子京生穿,字子高,年五十一。子高生子慎,年五十七,尝为魏相。

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缪,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敷徵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敷徵也。足,则吾能徵之矣。”观殷夏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

孔子去曹適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拔其树。孔子去。弟子曰:“能够速矣。”孔子曰:“天生德於予,桓魋其如予何!”

灵公老,怠於政,不消孔子。孔子喟然叹曰:“苟有效我者,期月罢了,三年有成。”孔子行。

孔子语鲁大师:“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纵之纯如,皦如,绎如也,以成。”“吾侵占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公山不狃以费畔季氏,令人召孔子。孔子循道弥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己用,曰:“盖周文武起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傥庶几近!”欲往。子路不说,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岂徒哉?如用我,其为东周乎!”然亦卒不可。

鲁南宫敬叔言鲁君曰:“请与孔子適周。”鲁君与之一乘车,两马,一竖子俱,適周问礼,盖见老子云。辞去,而老子送之曰:“吾闻繁华者送人以财,仁人者送人以言。吾不能繁华,窃仁人之号,送子以言,曰:‘聪明深察而近於死者,好议人者也。博辩泛博危其身者,发人之恶者也。为人子者毋以有己,为人臣者毋以有己。’”孔子自周反于鲁,弟子稍益进焉。

来岁,孔子自蔡如叶。叶公问政,孔子曰:“政在来远附迩。”他日,叶公问孔子於子路,子路不对。孔子闻之,曰:“由,尔何不对曰‘其为人也,学道不倦,诲人不厌,发奋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於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发兵迎孔子,然后得免。

孔子要绖,季氏飨士,孔子与往。阳虎绌曰:“季氏飨士,非敢飨子也。”孔子由是退。

孔子年三十五,而季平子与郈昭伯以斗鸡故获咎鲁昭公,昭公率师击平子,平子与孟氏、叔孙氏三家共攻昭公,昭公师败,奔於齐,齐处昭公乾侯。厥后顷之,鲁乱。孔子適齐,为高昭子家臣,欲以通乎景公。与齐太师语乐,闻韶音,学之,三月不知肉味,齐人称之。

於是孔子自楚反乎卫。是岁也,孔子年六十三,而鲁哀公六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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